金霞山之前的天光如何段德不得而知,現在麼,或許是魔息侵擾,烈陽總是朦朦朧朧,日光浴時不要想的,陰沉天象總讓人有種壓抑錯覺,加上本身金霞山的霞光。
少了神聖,倒是多了些世俗感,一股子暮氣縈繞不散。
“夫君你會真丟下他們不管?”
臨崖別院,風景原本應該是美不勝收的,崖間許多蒼翠古松點綴,只是少了日光和雨霧,總是缺點味兒。
“我說妙妙姐,你能不能不要去思維綁架他?到時候你家夫君壯烈犧牲,我看你是不是想另投他人?”
金妙妙被小雨呵斥,臉色大變,她不太懂裡面複雜的關係,只是聽他們說話,看著一群臨危依舊淡定而神聖的佛修,實在不忍他們沉淪魔海。
而她卻是知道自家夫君的厲害,至少現在的她並未見段德狼狽過,在心目中都是一路高歌猛進,似乎總是無敵於天下一般。
視野決定見識,說賺錢,她可說少有人能及,便是王董對這個千嬌百媚的女人也不無佩服,甘於居她之下,合格的商人,但不一定是個合格的夫人。
“行了,我不是那種頭腦一熱,便不顧及自己以及身邊人的傢伙,這種事情應該很少會發生在我身上。”
段德攬著臉色蒼白的金妙妙溫和安撫,小雨噘著嘴嘟囔著什麼,並未反駁。
“段德,你說魔族和修者界下層打生打死,上層態度就卻是極為曖昧,這些撥出性命的傢伙似乎也知道,為何還一如既往的堅持自己的事?”
蘭萍跟著段德在深淵見識了裂土天柱之前的苟且,自然是個明白人。
“這玩意就像蝴蝶效應,立於金字塔巔峰的那批人,他們有著絕對的權威作威作福,無人能撼動他們的地位,除非他們內部之間不合。”
“至於僅次於他們下邊的那個層次,本就是他們培養出來的代言人,一切以他們意志為轉移,根本不存在反叛一說,這麼一層層壓下來,就是如今的境況。”
幾個未曾知曉的女人,包括小雨都陷入沉思和驚詫。
“他們真的不能殺死麼?”
段德搖頭否決。
“並非不能殺死,只要是生命就有取死之道,單人或許早就被推翻,他們是一個利益結合體,要維繫絕對的權威,是不會允許任何一個,被下面的綿羊殺死的。”
“沒有其它選擇麼?”
“有啊,做個無知的人,你不會察覺命運受人掌控。”
一時間小院陷入沉靜,就是段德自己說出這番言論,也不無感慨自己命運不受控制,就原因或許就是自己知道的太多,若是不知道,還能有這些煩惱麼?
“來了呢?比想象中的來得快,圓暉老和尚到現在還未回來,也不知有沒有求到援軍,走吧,我們過去瞧瞧,若是事不可違,也怨不得我。”
魔軍異動自然是逃不過段德他們感知,之前是被佛陣阻隔,他們入陣授權後是不受陣法干擾感知的。
院中段德擁著修為不濟的金妙妙消失不見,緊隨著蘭萍等人各顯神通,蘭萍身軀化作一捧炸裂的白雪,北宮飛燕則是翻起一大團冰花,這兩個本就是屬於一系,只是蘭萍修為遠甚北宮飛燕而已。
北宮飛燕有機緣或許能踏足半仙境界,但估計也是她的極限,不是資質不行,而是基礎遠不如得天獨厚的蘭萍。
小雨沒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東西,很直接的遁入暗影,看上去就是直接消失不見,沒有能量波動,沒有虛空漣漪,似乎原本就不存在一般,這是她的道。
海潮般的魔怪早在段德前些日子法術收斂後重新鋪滿視野,不斷增強著這片空間的魔息,不斷消耗著維繫佛陣的資源。
獸類尚且有簡單情緒,這些東西完全就是工具,唯一的情緒就是憤怒,唯一的思維就是撕碎眼前一切,吃!
遠方墨雲已經壓至陣前三千里,更顯龐大,強橫的威壓直抵金雞嶺。
三十幾位形形瑟瑟的魔族皇級高手一字排開,懸浮半空的懸浮半空,巨魔族和石魔族的則是喜歡腳踏實地,巨魔族那龐大的體型,猙獰的肌肉給人心裡造成不可撼動的強勢。
石魔族身材矮小,立於魔怪群中,若不是魔怪不敢靠近,硬生生繞出一個圓形空地,只怕看都看不到,但他們的氣息幾乎與大地融作一起,不仔細感知根本就不存在。
“這是作甚?難不成要找這邊的修士單挑?什麼時候魔族變得這般君子?”
段德甚是奇怪,魔族慣用手段他倒是比較清楚,這樣的他還真是首次見到。
“什麼樣的將帶出來兵風格自然不盡相同,這有何好奇怪的?”
蘭萍似乎見過這種模式。
“額?倒也是,我估計這群佛宗的傢伙一準會應戰,只是對方首領倒是讓我頗為好奇,會是哪一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