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聽見喬晚的聲音，宋之城緩緩睜開眼，眼神迷離的盯著她的臉，幾秒後忽然伸手觸碰，輕聲開口：“念念！”

聽到“念念”兩個字，喬晚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外公又將她認錯成母親了！

老人們常說，如果人在生重病時，經常看到死去的人，就證明自己也將不久於人世。

想到這裡，喬晚眼淚掉得更加厲害：“外公，我是晚晚！”

“念念……”

可宋之城像是認定了一般，不停呢喃著宋唸的名字。

傅行止走到喬晚身後，將她嬌小的身體輕輕抱住，柔聲安慰著：“別哭！”

“為什麼會這樣，外公身體之前明明很好的。這才多久……”

聽見喬晚的話，一旁紅著眼的管家輕嘆口氣，忍不住開口：‘老爺子累了！’

喬晚抬眸望去：“什麼？”

“前半身生，他為了宋氏操勞。後半生，因為大小姐的事一直愧疚不已，憂思成疾。”管家擦掉眼角的淚水，繼續道：“現在大小姐的冤屈洗刷乾淨了，支撐老爺子活下去的信念也就斷了。”

“現在喬小姐您又有了值得託付終身的人，老爺子在這世間就沒什麼可掛念的。”

聽管家的話，喬晚怔愣住，許久才找到自己聲音，艱難開口：“你的意思，外公這些年一直在硬撐著？”

管家點頭：“喬小姐回家之前，老爺子已經放棄治療，好幾次差點沒緩過來。”

“後來喬小姐回來，老爺子主動要求繼續治療，這才有多支撐了一些時間！”

管家說著，視線落在宋之城臉上，恭敬的笑了笑：“我知道的，他真的累了，別再折騰他了！”

聽完管家的話，喬晚冷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

外公累了，因為她才支撐這麼久。

現在媽媽的事真相大白，她身邊又有傅行止，所有他沒什麼牽掛，想離開了……

喬晚蹲在宋之城身邊，握住他的手，紅著眼輕聲開口：“外公，你想見媽媽和外婆了嗎？”

宋之城也眼神混沌的凝視她，眼底帶著溫柔寵溺的笑，有氣無力的呢喃著：“念念——”

“可是我不想讓你離開！”

喬晚將臉貼在宋之城胸膛上，沙啞著聲音呢喃：“你再等等好不好？我去喬染，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似乎聽懂她的話，宋之城的手指忽然碰了碰她的臉。

“外公，你認出我了嗎？”

“念念，爸爸給你買你愛吃的東西，好不好？”

“爸爸沒保護好你，是爸爸的錯。”

宋之城自言自語的呢喃著，說著說著眼淚便順著眼角無聲的滑落……

“外公，不關你的事，媽媽從來沒有怪過你。”喬晚湊在宋之城耳畔，想讓他再聽清楚一些：“外公，媽媽她很愛你！”

聽見喬晚的話，宋之城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在胸膛前，緊緊按住：“念念，別亂跑，待在我身邊，爸爸照顧你。”

此刻的宋之城，理智不清。

喬晚肚子裡還有孩子，傅行止眉頭一皺，立刻上前將她的手抽回來。

宋之城估計也累了，疲憊的闔上雙眸，安靜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