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的聲音很輕，聽不出一絲的慍怒。

可就是這樣淡漠疏離的語氣，就像一般染著劇毒的匕首，狠狠刺入傅行止心臟之中，讓他疼的撕心裂肺。

手被喬晚推開後，傅行止沒膽子再伸上去，只得靠她近一些，好時刻注意她的身體：“開車，去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車廂裡安靜得厲害。

車剛停下，喬晚便急匆匆的推開門往下走，腳下一個踩空，差點摔倒。

踉蹌的瞬間，傅行止看到她著急的護著肚子，臉上滿是慌亂。

他知道，她也很喜歡這個寶寶。

不，兩個寶寶！

“喬喬——”

傅行止邁開長腿快步上前，下意識想扶住她的腰，可誰知道喬晚動作比他快，在他探手的瞬間，便已經小跑著往裡跑去。

傅行止的手僵硬在半空，臉色鐵青，活像被人拋棄了一般。

可這種失落也只持續幾秒，便不管不顧的追了上去。

喬晚到地點時，病房門口站了一堆醫生，護士正將呼吸機往外撤，房間裡傳來宋昊淒涼的聲音：“爸——”

聽見聲音，喬晚渾身忽然一涼，不管不得撥開人群衝進房間。

病床上，宋之城雙眸緊閉，毫無生氣的躺在上面。

他身上針頭和呼吸機已經撤掉，只有心電儀在虛弱的閃著。

醫生說過，外公現在就是靠呼吸機維持，一旦撤掉呼吸機，就意味著放棄治療。

慢慢的，淚水模糊了雙眸，幾乎看不清床上老人的面容。

“外……”

喬晚動了動嘴，卻發不出聲音。

就好像頭頂的世界塌了，將她緊緊地壓在身下，呼吸困難。

“爺爺……”

宋青禾跟老爺子的感情一直不深，哭得這般傷心也不過是等著明天上頭條。

喬晚緩緩靠近病床，盯著宋之城蒼白的臉，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而下。

見喬晚出現，宋昊立刻擦著眼淚站到一旁，輕聲開口：“你外公撐不了多久了，抓緊時間和他說說話。”

“外公……”

喬晚擦掉眼淚，在宋之城病床前坐下，臉頰輕輕貼著他的手，沙啞著聲音開口：“我來了！”

傅行止緊跟在後出現，看見他，房間裡的人都識相的退到外面，順帶著將門關上。

此刻病房裡，只剩下三人。

傅行止走到喬晚身後，一言不發的盯著她。

剛才哭得那麼厲害，可真正和宋之城說話時，她卻冷靜得一滴眼淚都沒掉。

似乎是聽到喬晚的聲音，老葉子緊閉的雙眸忽然艱難的動了動，卻沒有睜開。

他現在就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能撐著一口氣等到喬晚來，已經實屬不易，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外公，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喬晚紅著眼，輕聲開口：“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早點將染染找回來。你放心，我沒事的！”

喬晚知道老爺子聽得見。

“外公，我知道這些年你很辛苦。其實你也很想見到媽媽，是嗎？”喬晚說著，拿過一旁的毛巾輕輕給他擦拭著手，邊擦便說話：“等你見到爸爸媽媽，一定記得告訴他們，我想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