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被陳朵朵又折騰了一頓的楚淵在回府的那天晚上,趴在地上罵完之後,便口吐白煙昏死了過去。
到今天已經昏迷了三天了,期間整個上官府是大門緊閉,前來拜訪的文人騷客,都被不知何時調來的御前女衛毫不留情的驅散。
一些硬氣點的,屢勸不退的,直接被提溜起來關進大理寺的牢房裡。
三進院的東廂房裡,楚淵臉色煞白嘴唇乾皸的躺在床上,整張床上鋪滿散著熒光的紫色符籙滋潤著他的身軀。
只見他的左眼止不住的跳動著,夢中,他正盤腿坐在一片虛無之中,只有身前那隻血紅的大眼眨動不停。
兩者之間逐漸滲透出無數密密麻麻的絲線相互融合。
有甚於傷痛的強烈感覺,讓楚淵在這片虛無中悽慘的叫著,不知過了多久,他只覺得左手被緊緊的抓著,一道道幽怨動聽的呼喊聲縈繞在他的耳邊。
他緩緩的睜開佈滿血絲的雙眼,一道身著青灰色對襟流雲裙的倩影坐在床邊,她紅潤的小嘴好像一直在嘀咕著什麼。
等到視線逐漸的清晰起來,林婉兒清秀莞爾如蘭花的面容映入他的眼簾。
“咳咳,我一定是在做夢,婉兒怎麼會在這裡呢?”
“一定是絕天地的副作用,我都出現幻覺了。”
就在楚淵即將合上眼睛再補個覺的時候,耳邊突然就傳來林婉兒抽噎的聲音:“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了,我說不讓你出宮吧,你偏要揹著我偷偷出來,現在可好,都開始說胡話了。”
“婉兒,真的是你,你為什麼會在上官府?”
林婉兒現在真的想在他的胸口上狠狠的捶上一下子,可是她抬起來的手偏偏又溫柔的將楚淵扶到靠枕上。
楚淵現在身子還是極度的虛弱,可是當他看到林婉兒生氣的模樣,又看了看滿床的紫色符籙,心頭不由的一甜,身上的疼痛感似乎都消失了大半。
見他傻笑個不停,林婉兒細長的手指戳了一下他的眉間:“我都快擔心死了,你個沒良心的,居然還笑的出來。”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見你,做了這輩子最大膽的事情,我揹著我陛下偷跑出宮,現在還有些後怕呢,你……”
林婉兒小嘴不停的說著,楚淵就一直笑著,半晌過後,楚淵握著她的玉手笑道:“婉兒,這才多久不見,你都快成陳朵朵了,小嘴什麼時候這麼能說了?”
看著他吊兒郎當咧嘴笑著狼心狗肺的模樣,林婉兒生氣的吼道:“你少來,等你傷好了就跟我一起回宮,這輩子你都別想出來了!”
她不給楚淵說話的機會,又問道:“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明顯感覺到周邊空氣凝縮起來的楚淵,連忙安撫滿臉殺氣的林婉兒道:“是我跑到人家府上偷東西,被人家發現了,打不過人家,就這樣嘍。”
“小淵子,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想要什麼東西我給不了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要是那道最深的劍勢挪一寸你整條胳膊就沒有了!”
“哎呦~腦袋怎麼這麼疼。”
明知道他裝的揉著太陽穴,可林婉兒還是嘆了口氣,替他整理了一下被褥柔聲道:“好好好,我現在不說你總成了吧,但是你別想著就這麼完了,我是看出來了,你就是個潑猴,不找根繩子栓著你,我就有擔不完的心。”
“吱呀~”
房門開啟,上官彩蝶端著藥粥走了進來,她的眼角掛著淡淡的黑眼圈,顯然是這幾天沒有睡好,當他看到楚淵已經醒過來的時候,當即邁著小碎步就到床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