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五哥在呢。”
哭著哭著我就睡著了。夢裡,我夢見齊明,真兒,還有爸爸媽媽,他們在我的遺像前哭的好傷心,而我被啟閣拉著,站在一邊看著他們,怎樣都抓不住他們。
太醫說我頭部二次創傷後要靜養,不能四處走,避免有後遺症。
我問有哪些後遺症,太醫一秒不到就跪下了。啟閣讓他們出去候著,隨即讓屋裡的人好生照看,他自己也跟了出去還把門也給關上了。我偷摸著湊到門前,小小的裂開一條縫,看見太醫們跪了一地,給我診脈的太醫正在跟坐在石凳上的啟閣彙報我的病況。啟閣的神色不是很和善,我湊近了聽,也沒聽到什麼有效資訊。其實就用猜的也能猜出一二,腦袋磕了,無非是腦震盪,失憶,又或者功能退化,痴呆……我去,還是好好靜養吧,真痴呆了,就扯淡了。那天在雁西湖又撞了一次頭之後我就直接在這兒養著了。老太太本來是打算接我回墨菊園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地就打消了那個念頭,並且第二天就讓嬤嬤幫我把生活用品搬過來了。
我頭綁白紗布靠在門前的柱子上,看著嬤嬤和太監們一箱箱往我睡的屋裡搬東西,心情很複雜啊。這處建築群也不小啊,那麼多房間,隨便給我一間,怎麼偏偏就讓我住這兒了,十米開外的那間屋子就是啟閣目前的臥室,換言之,我現在和啟閣是住一個院兒的鄰居。
正盯著他臥室的門看,門突然從裡面被開啟了。出來兩個小太監之後,一身米白錦緞暗紋金線便袍的啟閣出來了,抬眼就看見了我,第一反應就是揚起嘴角。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我翻著白眼,他卻已經走到我身前。
“昨晚睡的可好?”
又是摸我的臉。
可是,他抬手的瞬間有股好聞的香味。臉上是他微涼的體溫 ,竟然有點喜歡這種感覺。
“你體溫偏低啊?”
我看著他,他下意識把手收了回去。
偏低就偏低嘛,你敏感個什麼勁兒,倒像是我在欺負你。既然你關心了我一下,那我也關心一下你:
“吃早餐了嗎?”
“還沒,你想吃什麼,我讓他們去備著。”
“我……”這可是古代啊,我說想吃豆漿油條炸醬麵之類的會不會又要宣太醫來看了?
“白粥吧。”
“還有其他想吃的嗎?”
我搖搖頭,他忙伸過手來把我的頭扶住了:
“本來就磕傷了頭,還搖頭。”眼睛還看著我,卻跟身後的小太監吩咐道:
“按照格格說的去備著吧。”
太監們撤了,我僵硬的把頭從他的兩隻手中間移了出來。嬤嬤們東西也搬的差不多了,過來朝我,不對,是我們彙報情況。啟閣點了點頭,讓人賞了她們。嬤嬤們領了賞,謝了恩才走。我走到院子裡倒了杯水喝著:
“我可沒錢還你剛才賞給她們的錢,著重強調一下,剛才是你自己說要賞她們的,與我無關。”
“是我說賞,自是與你無關。”
他跟在我身後,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守在一旁的宮女端了一杯溫水給他。
“別人都是喝茶,你為什麼只喝水?”
“不是不喝,只是少喝罷了。”
“為什麼?”
“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
我站著,他坐著。
我端著杯水,他也端著一杯水。
我看著他,他卻看著手裡的水杯。
我在等他回話,他卻不再說話。
我往他手裡的水杯瞅,裡面什麼都沒有。
“不說算了。”
我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轉身去問喜兒粥什麼時候能煮好有些餓了,他淺淺的喝了一口手的水,微微笑著。剛才那個角度,在我問他那句“那,你喜歡什麼?”的時候,水杯裡剛好映著我身影。
啟閣也說不清楚這是個什麼感覺,反正在這一秒,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