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便已經是回到墨菊園了。皇陵的大夫弄不醒我,皇上剛好也在,一個口諭,我於是又回到了這紫禁城。我披著衣服來到門外的迴廊,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打溼了園子裡的樹和土壤,還有那株開的紅豔豔的解夢花。
“這花光是種在盆裡,可惜了。”我坐在門前的走廊欄杆上,伸手把玩著雨水。喜兒站在我身後說道。
“那把它種在哪裡好?”我問她。
“趕明兒天晴了,奴婢就把它移出來,種在那邊兒上。指不定它還能再長,從一株長成一大片呢!”喜兒邊說邊比劃著一大片的樣子。
一大片,呵。只可惜那個為我種了一大片解夢花的人已經不在了。
“你看著辦吧。”我張開五指,把攢了一手掌的水全漏掉了。
“郡主,咱在皇陵待了大半年光景,宮裡出了不少新鮮事兒,就拿安碩格格來說,下個月她就要出嫁了,嫁的是蒙古的圖爾沁王爺。”
“哦,遠嫁!啟希該要心疼了。”
“不是遠嫁,還住在京城裡。”
我偏過頭看著喜兒,what? 那不就是上門女婿的意思嗎?
太子之位的問題隨著啟閣的病斃銷聲匿跡了。啟織和啟齊開始在朝堂上佔據一席之地,啟瑾從年初去西南平亂到現在沒有一點訊息。戰場上,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了。
為了歡迎我從皇陵回宮,啟織帶了不少宮外的東西給我,說都是明敏準備的,如今她肚子大了,不便出行,要不然,定是親自來看我的。啟希也是,說是沁碧心疼我在皇陵待了大半年的光景,心想著眼看就要隆冬了,便備了不少冬日的衣飾送來。我笑,兩位嫂嫂倒是可惦記我這位妹妹,哥哥們都不惦記嗎?我在皇陵這大半年,倒是沒一人去探望。
“去了,誰說我們沒去?”
啟齊忙辯解道:
“每隔一月我們便去一次,只是沒見你罷了。”
“為什麼不見我?”
“皇陵的姑姑跟我們說,念歡郡主日日抄經誦經,日日青燈伴佛為端親王超度祈福。我們怕擾你清靜,每次去了,便只問你狀況。”
原來是這樣。
我一把摟住啟齊的肩,朝他伸出手:
“那兩位已成婚的哥哥來瞧我,都帶著嫂嫂備好的物什。你呢,我的好九哥,你為我準備了什麼禮物?”
“我這個禮物,可就是個大禮了。”
“什麼大禮?”
“我把五哥府上的廚子給你帶進宮了。”說著就把人傳了進來。
啟閣府上的廚子,莫不是那位他專門為我尋來做蝴蝶酥的那位師傅。那人請了安,一抬頭,正是那位師傅。
“這日後你想吃好吃的蝴蝶酥,讓他做便行了。”
我咧嘴笑了:
“好呀。”
只是,斯人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