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解夢花都是爺生前親自種下的。自打那日王爺送了爺回府,爺的身體就一日比一日差了。可即便是拖著病痛,爺堅持每天都在這後院種這些花,今日種一點,明日種一點,日復一日足足種了月餘,終於整個後院都種滿了,爺也自此躺在床上不能再起來了。”
啟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她知道這事嗎?”
阿全抬眼看了一眼迴廊口的我,搖頭:
“不知。爺病逝那會兒,這園子的花尚未長好,看不出來全是解夢花。格格那日直接就去了爺的臥房,出來就暈倒了,沒有發現這些。”
“那就別讓她知道了。那會兒的她是御指的端親王福晉,與端親王兩情相悅。現如今她是御指的裕親王福晉,若是繼續為五弟傷情,傳了出去,對誰都不好。”
“是,奴才遵命。”
啟希朝我走來,將我輕輕抱在懷裡。
“二哥,他從未曾告訴過我,整個王府,都是解夢花。”
“他若是告訴了你,只怕你會跟著他去。”
“他為什麼這樣,啟閣為什麼這樣?”
“我也不知道。他可能,是想說他愛你吧。”
我在啟希懷裡哭的厲害,他一遍又一遍的拍我的後背,直到我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好了,再哭,就不是這紫禁城最俊俏的小王爺了。”
我哭著笑,喜兒湊上來把手帕遞給了我。啟希見喜兒也是雙眼通紅,便說道:
“主子哭,你也跟著哭。是在比誰更傷心嗎?”
喜兒破涕為笑,屈膝道:
“王爺說的是,奴婢知錯了。”
“好了,領著那你的主子去湖邊坐坐吧。”啟希扶著我肩膀,看著我的眼睛:
“不哭了,去湖邊坐坐,吹吹風。”
我擦著淚,點點頭,跟著喜兒往湖邊走去。
一個親兵來報,端親王的臥房發現了一封書信。啟希問道:
“什麼書信?”
“藏在端親王生前用的枕榻之中,剛才收拾床的時候偶然發現的。”說著,便把發現的那封書信遞給了啟希。啟希開啟那張已經泛黃的信紙,一字一句映入眼簾:
罪臣之女,祈瑾,因阿瑪被貶,廢固倫格格諡號,自覺再配不上端親王,請意解除婚約。望端親王啟閣恩准。
信的開頭是:啟閣。
信的結尾是:祈瑾。
這是祈瑾寫給啟閣的斷情信。啟希心裡一驚,仔細瞧了瞧字型,確實是祈瑾的字沒錯啊。瑾兒為什麼要寫這封信?她既是寫了這封信,為何還要去守皇陵,抄經書,年年為五弟誦經祈福?
“還有誰知道這封信?”
“回王爺,屬下發現後即刻來稟告王爺,無他人知曉。”
“好。這封信不許有第三個人知道。你也給本王爛在肚子裡。”
“屬下遵命。”
親兵離開後,啟希又開啟信來看過一遍,再三確認是她的字之後,便朝湖邊走去。
風徐徐吹來,讓我情緒平靜不少。全叔端了茶過來,我正和全叔說著話,問著府裡日常的一些事,啟希來了。全叔下去給啟希備茶了,他在我旁邊的石凳上坐下,看著我,然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