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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兒

“可是染了風寒?”

“不是。”

王希上前把那張紙撤掉,換上了一張新的紙。啟瑾重新起筆,沾墨,正要重寫剛才的批文,一落筆便成了祈瑾。眼看就要一個月了,也不知她在蒙古過的怎麼樣。吃的可是習慣,住的可是習慣?自己雖有親自給阿爾泰去書函,但是阿爾泰這個人據說很蠻橫,不知他是否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待她好一些。九哥當初提議送她去蒙古其實自己是不贊成的,但是眼下那封信還沒處理掉,母后在後宮又可能對她不利,九哥說,當初安碩大婚時見過阿爾泰,參加過他的晚宴,與他有交情的,權宜之計,也只能是送她去蒙古那麼遠的地方了。

瑾兒,等我把這一切都處理好,我就會來接你回來,你等我。

啟希看著啟瑾捏著筆愣在那裡許久,走過去一看,紙上赫然是瑾兒的名字。這倒是提醒了自己,皇祖母崩後的這大半月餘,在這宮裡未曾見過她。啟瑾放下手裡的筆,自顧自把這張紙摺好放入了懷裡,王希又鋪了一張新的,啟希開口問道:

“她……”

御前公公在內殿一聲大叫:

“皇上!”

隨即內殿的公公就衝了出來,一撥直接去請太醫,留下一個對啟希和啟瑾說:

“兩位王爺,皇上剛才吐血了!”

紫禁城籠罩著灰色的陰霾。啟希下令,乾清宮裡的人一律不許將皇上的情況告訴其他人,違令者斬。太醫院的太醫開始在乾清宮駐守,每日輪值,唯恐皇上有什麼突發狀況。皇后和各宮嬪妃來探望,一見乾清宮這副陣仗,心裡多少都有些準備。皇后是來的最勤的,每次來都是一身粉色繡袍,但是每日又不重樣。啟瑾記憶裡,母后只會在皇阿瑪面前穿粉色,平日待在坤寧宮的時候,或者跟各宮嬪妃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不穿粉色衣衫的。啟瑾和啟希給皇后請了安,皇后讓身後的嬤嬤把帶來的羹湯交給了御前公公,讓他分成三份,一份給皇上,一份給榮親王,一份給裕親王。兩位王爺幫皇上攝政辛苦了,添置筆墨之類的瑣事要在一邊多上心。御前公公領了旨便去舀湯了,皇后便去了內殿。如今的皇上終日躺在病床之上,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精神不濟,但是每每一見著皇后,眼睛裡又會多出那麼些光亮。他朝一身粉色繡袍的皇后伸手,嘴角微微揚著:

“慧兒。”

皇后微微笑著,握住他的手,坐在了床邊:

“臣妾在。”

“天涼了,記得添衣。”

“好。皇上今日可是有覺得好些?”

皇上蒼白的唇抿了抿,搖了搖頭。

“一日不如一日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朕每日見著你,都覺的很好。”

“好,那臣妾就每日都來。”

“若是下雪了,就別來了。坤寧宮過來,一路上寒風,你可不能生病。”

“好,臣妾知道了。若是下雪天,臣妾就不來。”

“嗯。”

“臣妾希望皇上能早日好起來,然後帶臣妾去梅園看梅花。皇上答應過的,不許反悔。”

“梅園。梅園的梅花,本就是為你而種的呀。”

皇后一愣,眼眶一熱。

皇上咳嗽了起來,皇后忙把眼角的淚擦了,幫

他拍起了背。

御前公公端了藥來,皇后接了過來,仔細用勺子攪了好一會兒,舀起一勺,送到嘴邊又吹了吹才送到皇上嘴邊。皇上素來怕苦,一勺藥入口,眉頭就已經皺到了一起。皇后看著,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貼近了皇上的耳邊,皇后悄聲說:

“給皇上備了桂花糖,把藥喝了,臣妾就拿給皇上。”

皇上一聽,眼角帶笑,眉頭皺著一口口把碗裡的藥都喝完了。御前公公接過皇后手裡的藥碗,轉身離開了。皇后看著御前公公,忙從身後的嬤嬤的手裡接過一個黃色的水晶瓶子,裡面是桂花糖。她往手裡倒了三個,拿起一顆喂進了自己的嘴裡,皇上看著皇后的模樣發笑,皇后把手裡的兩個全喂進了皇上的嘴裡。守在一邊的宮女太近瞧著這一幕,都看出了帝后情深,忍不住都低頭笑了。御前公公端著藥碗,看著一邊的小宮女低頭在笑,走過去小聲呵斥道:

“笑什麼,仔細伺候著,小心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