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進屋通報,啟瑾直接說了不見。
往日不見國舅有如此能耐,如今的勢頭不就是借了母后給他的膽子嗎?母后這會兒來乾清宮,要說的無非還是不調兵營救之類的話。一邊是自己的母后,一邊是自己的皇叔、還是瑾兒的阿瑪,這個選擇當真難做。
太后不理王希傳的話,強行進了正殿。啟瑾從奏摺中抬起頭,表情嚴肅的看著門口的母后。
“母后前來,所為何事?”
太后微微笑著,讓身後的嬤嬤將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聽他們說,皇上近些時日都在為西南戰事煩心,哀家特意讓他們做了羹湯和棗糕給皇上送來。”
“謝母后體恤。兒臣這裡還有許多奏摺要閱,母后請回吧。”
太后笑著,轉身就往門口走:
“皇上政務繁忙,哀家就不打擾了。只不過,此次西南戰事的主帥,曾經統轄兩廣軍權。當初先皇削他的爵位就是因為他有反叛之心,該怎麼做,皇上心裡應該有數。”
啟瑾冷笑一聲:
“既是擔心皇叔會反,母后為何又慫恿舅舅極力舉薦他來做主帥?”
太后勾起嘴角,血紅色的唇輕啟:
“因為只有這樣,哀家才能除掉他啊。他一死,他的福晉恐怕也不會獨活吧。他們倆若是沒了,頤和園的那位本就體弱,只怕也會時日不多了。一箭三雕的事情,哀家何樂而不為?”
說完,搭著身邊嬤嬤的手,緩緩的走出了乾清宮。
啟瑾閉上了眼。
如何都沒料到母后是這樣盤算的。她恨瑾兒,恨瑾兒的額娘竟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要她們死,要她們傷心欲絕的死。
“王希。”
“奴才在。”
“傳廉親王。”
啟織讓人從宮裡傳來訊息,皇上已經讓啟齊拿著兵符直接去了軍營,命禁軍都統快馬加鞭前去廣西調兵營救我阿瑪。從那天起,我便跪在佛前誦經祈禱,一如許多年前啟瑾去西南爭戰那會兒一樣的為阿瑪祈福。
祈求佛祖保佑阿瑪平安無事。
祈求佛祖保佑阿瑪能被順利援救。
祈求佛祖保佑,阿瑪陀佛。
每天都有戰報進宮,啟瑾忙的不可開交,乾清宮燈火通明。
我在頤和園跪佛,跪著跪著就真的迎來了一尊佛,太后來了。
啟瑾曾下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闖頤和園。當太后施施然上了岸,施施然朝我走來的時候,顯然啟瑾的“任何人”裡面不包括太后。
我領著頤和園的所有人跪在地上請安:
“臣妾參見太后。”
在我十七八歲的年紀特意為我做過蝴蝶酥的太后此刻已然不再客氣,甚至是不留情面。我給她請了安,她小步慢移到我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光。力道之大,讓我霎時間就倒在了地上。耳鳴都被她給扇出來了,臉上也火辣辣的疼。我下意識去摸臉,卻被她的手搶了視線。剛才打我的這隻手的無名指和小拇指上還帶著金指甲!她看了看她金指甲,微微嫌棄的把手聲給了身邊的嬤嬤,嬤嬤小心的幫她取了下來,用手帕擦著。
手帕上有血。
我的手上也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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