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瑾一下子就來了興致:
“你想要什麼?”
“當初來頤和園,是為了安胎。如今兒也長了這麼大了,我也好的差不多了。”
“回宮?”
啟瑾的聲音裡有著藏不住的激動和驚喜。我笑著不說話,啟瑾臉上掛滿了笑容。啟恆在一邊見我們的神情,也揚起了嘴角。
“回宮,回宮!”
用過午膳,啟瑾說墨菊園總歸是處別院,我和兒兩個人住總歸是小了些,要回宮安排讓人收拾出一處殿宇來。送走了啟瑾,站在我身邊的啟恆問道:
“姐姐為何要回宮?”
我側過頭,看著他身上錦袍上繡著的麒麟,伸出去摸了摸。
“頤和園景色雖好,我已然沒了欣賞的雅興,在這裡,離太后,皇后,國舅都太遠了。只有回了宮,才能為阿瑪和額娘報仇啊。”
啟恆一驚,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
“這些事交給我就好,你不能出事!”
“第一次我中毒,不了了之,這一次我早產,還是沒有說法。阿瑪和額娘相繼離世,你也差點沒命回到我身邊。我都被人欺負這樣了,還不能反擊嗎?以前是過慣了太平盛世的日子,覺得每個人都是善良可愛的,所以事事忍讓。如今,我飽嘗了悲傷和哀痛,差一點就家破人亡。我可不是什麼傻白甜,從來就不是吃虧認命的主。”
“你如今不是一個人,你是當了額孃的人!”
我看著啟恆的眼睛,回過頭,在乳母懷裡的兒見我看著他,咧開嘴就對我笑。
“你瞧,他笑起來的模樣真像他的皇阿瑪啊。”
不知何時種的這片桂花樹,十月金秋,桂花飄香十里,沁碧在院子裡都能聞到外面飄進來的淡雅花香。上個月七弟來府上,接了慶兒去私塾唸書,說是迎兒也在,兩兄弟在一起唸書,好過慶兒獨自一人在家裡讀。臨走時,從懷裡拿了一方錦盒。這錦盒是如此特別,一眼就可以看出從哪裡來。不及七弟說話,沁碧就先開了口:
“爺為了她丟了爵位,在宗人府裡待了大半年的時間,也是因為她才得以從宗人府出來。我恨不了她,但是也感激不了她,日後她的東西就不要再送來了。”
啟織剛伸出去的手,無奈又收了回來。
“二哥被削爵位關宗人府,你和慶兒搬來京郊的事情一直都瞞著她,她早產,體虛,好不容易養好一點了,一得知你們的事,就立馬去求皇上。”
“說到底,是爺痴情。”沁碧深吸一口氣,抬眼看著啟織:
“爺從宗人府回來後,一直閉門不見人,今日讓七弟吃了閉門羹,也是不好意思。哪日爺出來了,願意見人了,我再派人去王府相邀一聚。”
“二嫂言重了。臣弟這就帶著慶兒走了。”
沁碧點點頭,招手叫候在一邊的慶兒過來:
“今日你隨七叔去私塾唸書,與你的迎弟弟一起,為兄為長,要知道照拂弟弟,好好唸書,成為大家的榜樣。”
長這麼大,這是慶兒第一次離開額娘,他的小眼睛裡蓄滿了眼淚,卻一直硬生生的忍著不哭。他點點頭,朝著沁碧下跪,叩了三個頭,這才起身。
“額娘,慶兒會好好唸書,成為弟弟妹妹們的好兄長,好大哥。”
沁碧不忍當著兒子的面落淚,聽了慶兒的話,轉過身去,馬蹄聲遠去,才敢轉過身來,淚眼看著遠走的馬車,哭出了聲。
書房外,一直跟在啟希身邊的太監在門口跪著,朝屋裡的人說:
“爺,麟親王來了。”
書房裡,桌上,地上,凳子上,坐塌上都是寫滿了字的宣紙,披頭散髮的啟希,臉上的鬍鬚也有一指長了,他立於桌案前,手持狼毫下筆,一個人名便出來了。
“將麟親王帶到偏廳,我一會兒就來。”
狼毫入水,墨汁頃刻暈染了整碗清水。筆從水裡被抽出來,掛在筆架上,啟希從裡面開啟了門,朝外面走去。
啟瑾親自來頤和園接我和兒回宮。為了隆重起見,他是穿著龍袍來的,接我的馬車也是他御用的駕乘。回宮路上,兒好奇的小眼睛眨巴了又眨巴,被啟瑾抱在懷裡,一直摸著啟瑾脖子上的朝珠和身上的龍袍。馬車顛簸,我靠著窗攔,看著他們父子,閉上眼睡著了。
入主鹹福宮,總理後宮事務。
啟瑾陪著我受著後宮眾多嬪妃的朝拜,出宮一年時間,這後宮多了不少新面孔。
莊妃領著大阿哥歷合跪在我面前給我請安。當日若非她執意來報信,只怕阿瑪的屍身都找不到,我上前親手扶起了她,她受寵若驚的抬頭,見我笑著,她也揚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