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水花濺起,華月歪身落入到了水中。
凌剪瞳張大了嘴巴,幾乎是連想都沒想,直接就跳了下去。
紅色的血絲飄蕩在水中,凌剪瞳在水下著急地尋找華月的身影,她不想讓他就這樣死了,她還沒有好好地報復過他,折磨過他,他怎麼能就這樣死去了呢?
這不公平。
他讓她受了這麼多的苦,她還沒有一一討要回來,他不準死。
凌剪瞳不準華月死!
凌剪瞳最終找到了華月,她努力地游過去,緊緊地拽住了華月,可畢竟體力有限,而且華月太重了,凌剪瞳這點小小的力氣根本就拖不動他,要不是子衿和璃兒及時來幫忙,她和華月恐怕都得死在這片水裡。
三個女人費力地把華月拖上船,凌剪瞳渾身上下溼透了,她也顧不得自己凌亂粘在額頭上的頭髮了,她現在就要救華月才是,還好,那一劍並沒有刺在了心臟的位置,左側的肩膀出血了,但是包紮一下就沒事。
凌剪瞳跪在地上,努力做著心臟復甦的急救術,給華月做人工呼吸。
子衿和璃兒都是古代人,自然不懂得凌剪瞳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華月。
幾番的輪迴,華月劇烈咳嗽了幾聲,吐出了幾口水,就醒了過來。
凌剪瞳見華月活了,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直接就癱坐了地上。
子衿手忙腳亂地給華月擦拭傷口,用乾淨的白布給他包紮,止住血。
華月躺在船頭上,眼睛垂下就看到了大口大口喘氣的凌剪瞳,他剛才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要不是凌剪瞳在情急之下將劍往上挪了挪,怕是他真要自殺成功了。
華月的手指緩緩移動,觸碰到了凌剪瞳的衣袖。
凌剪瞳感覺有人在扯她的衣服,回眸看去,只見華月露出淡然的笑意,聲音有點喑啞:“我就知道,你是捨不得我死的。”
凌剪瞳冷下臉,從他的手指間撤回了衣袖,站起來,俯看著他道:“你錯了,你欠我的,還有欠小山村村民的,我都要一併討回來,但我絕對不會是用這種方式,死對於一個人說太容易了,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解脫的,華月,你要活著,只有活著你才能看到我是如何讓你痛不欲生的。”
他們分開這麼多的日子,她頭一次跟他說出這麼多的話,可這樣的話卻未免太過無情了。
華月眸光深邃,他抬手示意子衿停手,而後努力地支起半邊的身子,抬頭看著有點狼狽的她:“你還是不相信我?”
“你又說錯了,是你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這是你罪有應得。”
凌剪瞳沒有看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華月想要拉住她,可一激動難免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開始出血了,他眉頭皺起,聲音有點微弱:“我們的孩子……”
凌剪瞳停下腳步,沒有轉身。
華月望著她僵直的背影,語氣竟有點可憐:“能不能讓我看一眼?”
凌剪瞳衣袖下的五指緊握,她狠下心:“有你這麼個狠心絕情的父親,她是不會想見你一面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說罷,她跳回原來的船隻上,讓船伕開船漸漸遠去了。
華月坐在船頭上,看著船隻越來越遠,一顆心也漸漸撕裂開來,痛的不能自已。
“主人,你為什麼不告訴凌剪瞳,您就是慕驚鴻啊?”
華月微閉雙眼,思來想去,玉生煙說的對,一旦公佈了自己真實的身份,不僅自己會被慕洛還有司徒千辰追殺,怕是到時候連凌剪瞳也會被牽扯其中,況且,他以華月的身份騙了她那麼久,現在告訴她,自己還活著,他不知道凌剪瞳會不會接受?
“主人,慕瞳還活著,我們要不要派人去盯著?”
華月搖了搖頭:“慕瞳現在還不會對眸兒怎麼樣,既然眸兒說要報復我,那我們就回天淵國等著她吧。”
凌剪瞳給慕瞳包紮好了傷口,索性沒有大的創傷,只是傷及了皮肉,或許睡一覺起來,等到傷口癒合了就好了。
船隻靠岸,凌剪瞳幾日前就已經飛鴿傳書給南兮和衛睿了,此時他們正站在岸邊有點焦急等待著,看到有船隻來,凌剪瞳瘦弱的身姿架著慕瞳,從船裡走出來,衛睿見此,連忙上前搭了一把手。
“這是怎麼了?”南兮接過孩子,看著這傷的傷,凌剪瞳衣服有點溼透,看起來很狼狽的模樣,不禁擔憂地問道。
凌剪瞳只道了一句說來話長。
衛睿見此,趕緊在前面引路,帶他們先回家再說。
衛睿自從不當王爺帶著南兮離開了地玄國都城之後,就用手上還剩餘的積蓄買下了一塊地,蓋了幾間房子,有個庭院,雖然說是跟以前的睿王府沒有辦法相提並論,但是小日子過得還算是湊合。
衛睿把昏迷的慕瞳放到了床榻上,然後走出了房間,看著凌剪瞳身上的衣服有點溼了,便示意南兮道:“給如意拿件趕緊的衣服換上,別感冒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