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夜色降臨,華燈初上,師媚瑩就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塗脂抹粉,精心裝扮,再換上錦衣玉帶,這就是師媚瑩每日必備的裝束。將酒水備齊,音箱調好,也就開始了一天的開門迎客。
師媚瑩的酒吧是這條霓虹閃爍的長街上最不起眼的一家小店,沒有璀璨的燈光,也沒有性感曖昧的侍應,在這個靠著荷爾蒙來招徠客人的酒吧街上顯得格格不入。
那些來尋花問柳的客人或是想要一夜風流的主顧往往不會注意到還有這麼間小酒吧,即使進來也會很快就自行離開。但是師媚瑩並不在意,雖說是生活在夜裡的人,可師媚瑩卻有著自己的想法,她並不希望自己的小店成為人們發洩色慾的場所,也不打算靠著那些失足少女賺錢。
她只想給人們提供一個可以暫解憂愁、享受音樂的空間。小店裡的音樂只有爵士樂和藍調樂。
在店裡駐唱的也都是一些爵士樂手或者藍調歌手。雖然客人不像其他酒吧那麼多,但是卻吸引了不少想要放鬆自我撫慰心靈的夜歸人,其中很多人還成為了這裡的熟客,因此酒吧的生意也還算不錯。
此時的師媚瑩正坐在吧檯,目光注視著角落裡的一桌生客,這張桌子上坐了三個男人,中間的男子穿著藍色呢子大衣,面板黝黑,眼神兇狠,看著大約四十來歲,坐在那裡一個勁地喝悶酒。
他左右兩邊的男子稍顯年輕,看著大概三十歲左右了,都穿著黑色呢子大衣,坐在那裡一聲不吭,只是靜靜地看著藍色大衣的男子喝酒。
師媚瑩覺得他們不像店裡的常客,反而給人一種黑社會的感覺,這讓她有些害怕,也有些好奇。所以師媚瑩的眼神時不時的就飄向這桌客人。
但她也沒有過多幹涉,師媚瑩清楚既然開門迎客就自然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只要不是來鬧事的對於她來說都是客人,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煩心事,過來喝幾杯酒,聽一會兒歌,釋放釋放自己心中的苦悶也實屬正常。
師媚瑩正專心致志地看著這桌客人,酒吧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三四個穿著警服的人走進了酒吧。師媚瑩看到之後便迎了上去。為首的警察看到師媚瑩之後就對她說:“把音樂停了,把燈開啟,例行檢查!”
師媚瑩討好地笑道:“警官,這次又是檢查什麼啊?”
為首的警察說道:“檢查是否存在有償陪侍、看看有沒有涉黃涉.毒。”
師媚瑩苦笑道:“警官,別開玩笑了,您是知道的,我這裡就是個小酒吧,聽的也都是爵士樂,哪來的什麼涉黃涉.毒啊?”
為首的警察說道:“沒有開玩笑,這是上頭安排的,例行檢查,別為難我們幹活的了,先把音樂停了,把燈全開啟吧!”
師媚瑩臉上的表情有些為難,她說道:“警官,你們這樣檢查我的生意就沒辦法做了,大家又不是不認識,幫幫忙吧!”
為首的警察看著師媚瑩,眼前的這個花枝招展的女人自己並非不認識,畢竟是在自己的轄區裡開店,她沒少去找自己辦理相關手續,每次來酒吧檢查也都是這個女人接待自己。
可既然是領導交辦的事情他也不敢違令於是他對師媚瑩說道:“領導交代的任務,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而已,師老闆你就別為難我們了!”
師媚瑩顯得有些委屈,眼睛稍顯溼潤,眼眶裡的淚珠一直在打轉。她帶著哭腔對警察說道:“是你們章所長的命令吧?我都不知道我是哪裡得罪他了,這裡這麼多酒吧、KTV他都不查,天天就盯著我這個小酒吧。”
“您也知道,我一個女人開家店有多不容易,不過是討生活而已,要不誰大晚上不在家待著來這裡?我又不是沒給你們章所長送禮,他怎麼能總是欺負我一個人啊?”
警察聽了師媚瑩的話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其實大家都算是熟人,他也知道師媚瑩這裡沒有什麼問題,可領導交代的事情又不能不做,所以來例行公事而已。
但是師媚瑩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潛規則裡的事情明著說了出來,反而讓自己不好做了,總不能和她說可能是她的“上供”不夠所以領導才安排他們來查她的吧!
看著那些警察為難的樣子,師媚瑩知道他們也不容易,這麼晚了不能回家陪老婆孩子,還要在這裡加班。她清楚這些事情他們自己做不了主,領導的命令不能不聽,為難他們也沒有什麼用,於是師媚瑩招手叫來了一個服務員,對他說道:“去把燈都開啟了吧,音樂也停了吧!”
服務員按照師媚瑩的指示停下了音樂開啟了燈,原本正一邊享受著音樂一邊喝酒聊天的客人都不滿了起來,開始抱怨了起來。幾個脾氣大的叫喊著問師媚瑩怎麼回事?師媚瑩只能不停地和客人道歉,說是警察巡檢,讓客人們配合一下。
警察們剛準備好一個一個核對在場眾人的身份證件,一個酒杯從角落裡擲了過來,為首的警察一閃身,杯子摔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雖然沒有被酒杯砸中,可酒水還是濺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