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語氣聽起來又(ài又恨，但更多的還是失望和無奈。

江海鋒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片刻，他哽咽著開口：“對不起，爸……對不起……”

電話接通之前，他毫無畏懼，心裡甚至還在記恨當年父親的那句話。

可一聽到父親蒼老無奈的聲音，好像什麼怨恨都不重要了，過了這麼多年，當初中氣十足訓斥他的父親，原來已經這麼老了。

他築起的高牆就這樣被父親輕易打碎，什麼(yīn謀，什麼罪行，什麼江氏集團，在這一刻好像都不重要了。

一聲聲對不起從口裡說出來，江海鋒伏在桌上，肩膀顫抖不停。

只聽老爺子嘆了一聲：“行了，自己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裡清楚，要負什麼責任也沒有逃避的可能(xìng，爸沒有別的期望，只希望你能在這次教訓裡明白一些道理，這就足夠了。”

頓了頓，不等江海鋒開口，老爺子繼續道：“可楠，一會兒跟老二說一聲，浩景那邊務必妥當處理。”

江可楠頷首：“知道了，爸。”

話音落下，電話毫不猶豫的結束通話。

老爺子活了這麼久，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或許只是沒想到事(qíng會發生在自己的兒子(shēn上，而事到如今既然是已經成了事實，老爺子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江海鋒坐在桌前兩眼通紅，正好此時江啟文從外面走進來，看到老四這個樣子，江啟文愣了一下，就聽江可楠緩緩開口：“剛剛跟爸打了個電話。”

聞言，江啟文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看了眼老四：“所有手續都已經辦好了，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江海鋒沒有開口，只是緩緩站起來，朝著幾人深深鞠了一躬。

這個姿勢保持了好一會兒，他才直起(shēn徑直向外走去，(shēn後兩個人向江啟文點頭示意，便帶著江海鋒離開了休息室。

他們要去的地方想都不用想，只是莫名其妙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不說別人，左欣欣心裡就是這樣。

在這最後一刻，或許江海鋒知道錯了，但是他造成的傷害卻是永遠都無法彌補的，最後那一躬可能就是一句對不起。

“爸跟他說什麼了？”江啟文開口的時候，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對勁。

左欣欣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眼眶有些發紅，不過說來也是，再怎麼不堪，江海鋒始終是他的弟弟，親自把兄弟送入監獄的滋味，誰又能切(shēn體會的到呢？

“說了一些家常，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去公司吧，後面還有一堆事(qíng等著我們處理呢。”江可楠道。

江啟文沒有說話，轉(shēn向外走去，左欣欣等人緊跟其後。

等他們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外面一輛警車緩緩消失在視線中，裡面坐的人是不是江海鋒，這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與此同時，江家。

左欣欣等人離開後，江道厲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他坐在桌前思考了很久，隨後從抽屜裡拿出紙和筆，寫下了辭職信。

在真相浮出水面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自己的結局，他固然不知(qíng，可向老四傳遞訊息的事，的確做了。

事到如今，他是不可能在江氏集團待下去，與其被引咎辭退，還不如自己主動辭職，至少能留下些許體面。

“咚咚咚——爸爸，是我。”

江道厲動作一頓：“進來吧。”

來人正是凱特琳，一大早在網上看到各種報道，她花了好長時間才消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