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塵抬頭，不期然間撞進了雲荼的眸子。

瞬間，他愕然了。

難得的，一貫飄逸似仙的月無塵竟然會瞪大眸子怔愣在當場。

“你……”月無塵的聲調有些走音。

雲荼不解，她好奇的問一下他口中的她是誰，他有必要這麼震驚嗎？

“我怎麼了？”

月無塵依舊處在震驚之中，不……這根本就不可能！

這雙眸子，怎麼會跟她一模一樣?

不，她不是她。

她那時不過十一二歲模樣，容貌之美就已不似凡人，氣質亦溫柔中帶著靈動，大氣中帶著嬌俏，狡黠中帶著純真，她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孩子，也是最讓人難以忘懷的女孩子。

她曾經跟他說過：“我要走了，你會來找我嗎？”

彼時他年少，拍著胸脯道：“我會，我一定會去找你！”

可是，他找了她整整四年，還是沒有找到她。

他對她記憶的最後一個畫面便停留在萬花叢中，她拈花而笑，萬千花朵都不及她眉間的那一朵，純美，嬌俏，誘人心神。

而云荼，只是眸子比較像她罷了。

她瘦小貌醜，性子看似雲淡風輕，卻最是桀驁不馴，出手也極為狠辣利落，她的眼中藏著許多的悲傷和秘密，讓人只能看到她的表面，看不到內心深處。

更何況，雲荼出自白帝城莫氏。

他遇見他的女孩兒，則在落日城。

心中閃過一抹狼狽，月無塵無法否認，有那麼一瞬，他以為雲荼就是她。

不由的，月無塵慌了。

他竟然認錯了他的女孩兒，這是多麼不可饒恕的一件事。

於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月無塵落荒而逃，背影那般的狼狽。

這次輪到雲荼愕然了，她又不是鬼！有那麼可怕嗎？

看著月無塵越來越小的背影，雲荼放空了自己的思緒。

突然，一道帶著戲謔的聲音響起：“喂！醜女人，不要愛上月無塵，他不是你能夠觸及的男人。”

雲荼皺眉，看向自己的身後，面色不善地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冥寒楓悠然自得，抬頭望天，道：“賞月！”

雲荼的臉黑了，“此時連星星都沒有幾個，月亮在哪裡？我怎麼看不見？”

冥寒楓臉色不變，道：“月亮在本大爺的心中，即使夜空無月，只要本大爺心中有，足以！”

“噗嗤……”雲荼不屑嗤笑，“你還真是會睜眼說瞎話。”

“瞎話自然是要閉著眼說的，睜眼說的那不是瞎話！”冥寒楓慢悠悠地道。

“那是什麼話？”雲荼反問。

冥寒楓語噎，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

“呵呵呵……”雲荼在靜謐的夜空下吃吃笑著。

“笑什麼笑？”冥寒楓臉色有些陰沉，不過隱在暗處雲荼無法看到。

“笑可笑之事，笑可笑之人！”雲荼突然發現，現在這樣與冥寒楓爭鋒相對的相處，也不錯。

最起碼，心不會動，便不會痛。

用著一樣的面孔，行著不同風格的事，她就能把這個冥寒楓，當做是血無宸，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