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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懷疑

不大的搖步床內瀰漫著濃重薰香,彷彿是為了刻意掩藏什麼氣味。

白清行沒有半分不自覺,徑直拂袍坐在床沿邊,二人距離相距不過半米,半大空間內,彼此呼吸聲清晰可聞。

“哦,不知白兄想問何事”放下手中開了大半的書籍,慵懶的靠在床邊,尾音微微上翹,反倒有種像鉤子一樣抓得人心癢癢。

一襲深色褻衣更襯得她膚如白玉,滿頭青絲輕灑而下,更甚幾縷髮絲頑皮的垂落肩脖臉頰處,狹長上挑的桃花眼水遮霧繞地,臉上蒼白無一絲血色,唯獨紅唇格外嬌豔,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

彷彿這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著誘人的鬼怪,牽動著男人的神經。

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但這可是一男子,生得如此美豔實有不妥。

林朝歌完全不知此刻自己的形象如同妖魅蠱惑君王不早朝,自己卻在暗暗心驚,幸虧自己身上習慣性睡覺時也未系下裹胸,加之薰香過重,聞不出味。

“依林兄今日高見,我想日後當侯拜相爺未必不可” 白清行定了定神,挪開視線,輕扯唇角,半試探半丟擲橄欖枝。

“若當真如此,日後我得多謝白兄今日吉言。”林朝歌聞言淡然以對,眉眼平靜不氣半分波瀾,素手捻起一小顆紅棗入口,絲絲香甜瀰漫空腔。

白清行:“你這樣自謙,卻不代表所有人都會如你願輕視於你。”

“我想知道白兄為何對我如此執著”林朝歌半垂眼簾,她可不相信這個世間有如此多的巧合,更多是他話中明裡暗裡的試探。

同堂,同桌,甚至同寢,她可未曾忘記馬場之上,他可是動了真心想置她於死地。

白清行扯唇一笑,素白手指撫摸著身下錦被:“先是好奇,接著是認同,或許還有幾分欽佩,我若說我想與你真心結交,你會如何?”

白清行姿容清玉,姿態清貴,何人敢無視?且論身份,這裡也無人能望其項背。

可他面對的那個清雋少年卻仿若有奇異的魅力,竟那一時於他不落下風。

或許也只有白清行聽到她的回應。

“你說這話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你的內心之高傲,再算上你的身份之尊貴,若是我一點頭,低你的可不止一個頭。”

頓了下,林朝歌稍稍抬眼看著白清行,與其對視:“你想趁我羽翼未豐之前招攬我,若是不成,抹殺我?”不是疑問,而是在肯定不過的陳述句。

白清行臉色終於微微一變,終於開始正視眼前少年。白膚勝霜雪,褐發似妖精,美麗的東西往往都帶有危險,這人也不例外。

“謹慎是件好事,但謹慎歸謹慎,你不覺得太莽撞了嗎?如果我真的有心對你非是即否,拉攏不成便抹殺,那你又有什麼自信認為我不會在你撕破臉後提前抹殺你呢?”語氣篤定卻有著自傲本事。

“今夜所說之事,林兄還是考慮一下為好”話既已說開,也沒有多待的意思,掀開床簾離去,淺青色流蘇輕輕晃動。

”會的”。

“仔細一看林兄長倒是長得不失美豔,若非早知你是男子身,我都差點會誤認你是女子”戲謔聲由遠及近,伴隨的還有熄燈上床聲。

說著無意,聽著有心。

因這麼一句不知是調侃還是戲謔的無心之言,林朝歌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第二日,本就蒼白的小臉更是新增一抹青色,委實可憐。

辰時,楚院長與李將軍將人一同集合到足以容納上千人的講堂中。

穿過曲徑通幽的迴廊,進大門,過二堂,再往裡是書院舉行重大活動的講堂。

整個偌大學堂上至夫子院長,下至看院護衛,炊煙管事。

高處打眼望去,一片熙熙攘攘,黑黝黝的人頭湧動。

“張兄,這麼大清早的把我們聚在一起,可是又發生了何事”晚到的人總是習慣詢問早到幾分之人。

“我也不清楚,聽說好像是昨夜我們離開後查到了線索”。

“如此那是好事,不至於讓我等終日提心吊膽” 白衣學子聽聞鬆了一口氣。

“諸位肅靜”大嗓門的李刀頭腰別寬刀,大刀闊步站著高臺之上,眼睛在粗眉下面炯炯發光,正像荊棘叢中的一堆火。他的半張臉掩蓋在猙獰刀疤中,雙眸閃耀著犀利的光芒。

“今早上把你們一起招集過來,無非就是想問一下你們昨天一整日干了什麼,時間地點,可有何人證物證”。聽在耳畔聲如洪鐘,聲如洪鐘。

得,這是把他們全懷疑上了,在場諸人,人人都有可能是兇手,也說明了是學堂內人所為並非外來人,有些人更是甚至與其他人獨自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林言,可是昨夜未曾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