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禮被林朝歌噁心到了,一時不願去見她,只不過想到岳雲浩吩咐的事情,只能硬著頭皮上,下山的路和上山的路不是同一條,馬車倒還是自家的坐著舒服,只不過原本三人現如今形成五人幫,擠在一個馬車內實在是有些擠了。
林朝歌忍著性子強迫自己不去理會耳旁嘰嘰喳喳吵叫個不停的知乎嗚呼,天將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嶽寨住,能不能麻煩你安靜片刻,吵得我有些頭疼。”林朝歌縮腳靠著車廂內壁,終是忍無可忍,一上車東摸摸西瞧瞧,左說右看看,大半個時辰下來也不見消停。
不大的馬車車廂容納四個體型修長之人,甚至是難以伸腳安放,或跪坐或坐,各佔據一角,正中擺放一紅木小几,上頭擺了壺水和一包乾茶葉在無其他。
“林賢弟,我不是看你這馬車外表平平無奇,想不到裡邊大有乾坤,早知如此,唉。”這馬車在山中小路先走穩如大道,內建暗格不下十來多,越看越心生歡喜。
車廂內竹音始終不發一言,滿心滿眼有的只是懷中琴絃,段禮看她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橫眉豎眼,阿哲在外駕車。
“早知如此就應扣留下來可對,如此好物實不多見。”林朝歌冷笑諷刺一聲,實在不想同強詞奪理之禮之人多加詭辯,好比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出。
“林賢弟怎麼可以這樣想為兄,為兄怎麼可能是這種人,君子不奪人所好。”五官刀削立體,濃眉大眼,光是往那一種給人一種金戈鐵馬崢嶸感,不同是是少了幾分蕭殺之氣。
臨離開前,一堆人馬簇擁著大包小包圍在中間的岳雲浩,大半個寨中人出來歡送,攪得林朝歌眨巴眨巴眼睛一度產生魔幻,只待嶽寨主上了車,佔據最好一處,臉皮子抽了抽,先斬後奏鳩佔鵲巢堂而皇之,恁不要臉。
“嶽寨主,你們好好的馬車不坐,偏生同我們擠在一起,是有何用意,在下可不相信你前面那一套說辭,保護我們去青靈國。”騙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家還可以,老油條就算了。
林朝歌從暗格中摸索出一個紅木小檀盒,從裡頭拿出幾塊桂花糖一一扔過去,取一塊含在嘴裡,絲絲香甜瀰漫心口;“既知無害,雙方打的是互惠互利的合作關係,嶽寨主有話不防直說”。
“還是嶽寨主臨時反悔,現在這可不是你們野狼坳虎嘯山寨,單打獨鬥未必贏得過我們。”唇角孤度上揚,略帶諷刺。
車廂內靜默半刻,誰都沒有料想到這句話。
“哈哈哈,林公子倒是爽快人,斗膽問一句是從哪裡看出來本寨主想同你合作,而非武力強迫。”岳雲浩漆黑一片的瞳孔直視林朝歌,黝黑不見底。
“這個嗎?”林朝歌半撐著下頜,臨靠窗邊,正巧有一束陽光照射,越發顯得慵懶。
“從你上我馬車一同下山的那一刻才開始懷疑,若是強迫,早在昨日就會強行扣押我們留下,脅迫合作的手段多得很何需拐彎抹角,再說寨中民風淳樸,從前日帶錢贖人便可見一斑”。
“讓我肯定的是你們的態度,反正口說無憑,而你們現在和我們相安無事坐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證據,至於青靈國一趟各取所需,你們沒有進出城的路引文書,我們又缺保鏢”。
“林公子倒是聰明人,不過其中一條倒是想岔了”。
“怎說?”倒有些岔意。
“此去青靈國我兄弟二人為的不是它物,為的正是林公子。”老神道道信誓旦旦,要不要眼底洩露的一抹笑意,她還真信了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後面岳雲浩嫌馬車過擠,外出騎馬,段禮貌自從知道林朝歌下流愛好,恨不得離她百八十遠,馬車走了倆人倒是寬敞得緊。
馬車內,本靠著軟枕假寐的林朝歌無意瞥見竹音琴絃上刻的一句座右銘,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不經意念出了口。
“公子可有座右銘。”注意到她的視線,竹音回想起昨夜她醉酒叫的那個名字,心口莫名有些堵得慌,纖白修長的手挑弄琴絃,發出錚錚幾音。
“嗯,只要鋤頭舞得好,沒有挖不倒的牆角。”林朝歌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顯然睏意上頭,昨晚上回來的事情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公子可知座右銘的由來。”竹音對上她戲謔的眸子,竟是有些不好意思。
林朝歌依稀記得最早的座右銘是一種物品,既“物銘”。相傳,在春秋時,齊人為死去的齊桓公修了一座廟,裡面擺放了一個裝酒的器皿,叫欹器。一次,孔子與學生拜廟時,對學生說:‘欹器空著的時候就傾斜,把酒或水倒進去,到一半的時候,就直立起來;欹器裝滿,還會傾斜。所以,過去齊桓公總是把欹器放在他座位右邊,用來警示自己不可驕傲自滿。’——從孔子的話中可以看出,最早的座右銘,就是這種叫 “欹器”的酒器。
座右銘的銘文比其他銘文更為簡短,有的只是一兩句話或格言,置於座位的旁邊,用以自警。每個人都有自己為人處世的原則,座右銘是恪守這一原則的較常見的形式。座右銘的內容是勉勵自己,鞭策自己,或約束自己行為的準則。
“無道人之短,無說己之長。施人慎勿念,受施慎勿忘。”原先一同跟在外頭趕車的段禮實在有些受不了外頭風塵,結果剛一挑開車簾子進來正巧聽到這句。
“公子可是好奇昨夜之事還是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