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真峻?還是她想的那個真菌,林朝歌一口氣差點兒笑岔,她很懷疑以後是不是以後還會出現一個叫蘑菇和竹筍的兄臺,正好湊一盤菜,名字就叫三寶珍饈。
中國文化博大精深,果然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何出此言。”林朝歌四字還沒問出口,阿其如自顧自說下去,就差沒拿個快板伴奏,自帶音樂。
“真峻剛出生時,他阿瑪生他難產死的,三歲的時候阿爹外出打獵被老虎吃了屍骨無存,五年前她出嫁的姐姐染上天花連帶著肚子的孩子一屍三命,三年前,一個冬季他們家晚上睡覺的時候好像忘記開窗戶透風了,唯一相依為命的阿嬤也走了,它活了下來,就連這些年唯一幾個不時接濟他的好人家都相繼出了不少事,所以我們都認為這小子邪門得很,很多人對他被欺負的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只要人沒死就可以了。”阿其如頒著手指頭一五一十說著一人生平事蹟。
“小白臉,你以後要是還見到那人,最後離遠一點。”阿其如傍晚回來的時候差點兒被她嚇一跳,急得連飯都沒吃就匆匆跑過來,此刻板著一張臉。
“真峻這人有點邪門,我可不想過早為你收屍。”瞅了林朝歌上下好幾眼,幸好幸好,人還好好的,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有得了什麼失心瘋一類。
“好。”林朝歌沒有低頭也沒有否認,只是默默聽著,握著剪刀的手不經意間剪下一朵盛開正豔的格桑花。
花禿滿枝椏,落了一地緋紅花瓣。
吳林一群人自從回到鄔堡後,整個人忙得腳不沾地,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每日都是醉醺醺臥倒美人鄉,誰讓他們每次外出的時間過久,好不容易逮住了回來,自然是要好生載歌載舞一番。
“首領,林朝歌這小子最近怎麼老是躲在院子裡不出來,兄弟幾個有時候想找她幫忙寫個信給姑娘都難。”大漢一把推開伏在身上的美貌女郎,砸吧下嘴。
“你傻啊,我可是聽說人家今年要下場的,不知道讀書人金貴得很?”
“你以為誰都跟你大字不識一個,整日就知道打獵打劫。“胡老四平日最寵拜的就是漢人書生,當然也不是全部,只有那麼一小數稱得上他崇拜,林朝歌不知在何時入了他的眼,句句維護甚至是仰慕。
“首領,你看看這老四,才認識人家沒多久,連魂都被人家勾走了。”老劉端著一壺酒咕嚕咕嚕下肚,回想著林朝歌的臉,媽的,真是漂亮,要不是知道人家是個男人,他都想討回來給老大當嫂子。
英雄配美人,天造地設的一對,正好正好,媽的,他光是想想這畫面就忍不住流哈喇子。
吳林對著他們的打鬧玩趣只是笑笑不說話,身旁跪坐著一名金髮碧眼的波斯女郎,正是上一次林朝歌在青靈國邊境所見到的女子。
林朝歌的生活正式開始迴歸一點一線,每日離得最遠的地方就是院中桑樹下剪花修樹,上次的那群小孩不知怎的總愛三天倆頭跑過來,帶來一堆自家晾的肉乾果鋪,盯著她的臉一看就是一整日,若不是哈喇子快要流出,林朝歌很懷疑他們其實睡著了。
這日天氣晴朗,碧藍色的天空,綠油油的青草旁池塘處處蛙,空氣中瀰漫著香甜的槐花蜜。
“大哥……大哥……這裡真的住著一個很漂亮的姐姐,比蘇滿兒還要漂亮。”蘇滿兒是公認的鄔堡第一美人,又是鄔堡之主的女兒,追隨者眾多。
“大哥,你就跟我去看看那個姐姐,姐姐是美人,哥哥是英雄,不是都說英雄配美人嗎。”一個十歲左右,扎著紅頭繩羊角辮的女孩拉著一個生性魁梧有力的大男人拖著走,怎麼看怎麼滑稽。
“我一個大男人,冒昧空手去人家姑娘家說不過去,怎麼樣也得讓我回去準備準備。”青壯男子還想垂死掙扎一下。
“這個大哥你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噹噹噹,你看。”小女孩從身後掏出一大束格桑花,花語取至憐取眼前人:“等下哥哥你就把這個送給漂亮姐姐,鮮花贈美人,美人一見傾心”。
“我…我…我……”從來沒有想到自家妹子會準備得如此徹底,青年的臉布上滿滿無奈之色,只能認命陪她胡鬧一番。
“嘰呀”厚重的實木門從裡面推開,發出不大不小聲響。
“哥哥,漂亮姐姐出來了,記得要好好加油,我未來的嫂子交給你了。”小女孩褐色眼珠子咕嚕嚕轉動著,將手中那一大束格桑花塞在男子懷中,連忙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請問你們找我有事嗎?”剛午睡醒過來的林朝歌半披散著頭髮,其餘髮絲僅用一根竹簪固定著,寬大的墨灰色袍子月發襯得膚色白亮就跟他們潔白的哈達純潔無暇。
暖陽半斜,斜斜打在一頭墨髮上,襯得如一段上好綾羅綢緞,冰冰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