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行拿著銅鏡回來的時候,滿臉不忿;“是嗎,可我哪怕在學堂內都聽見有人狂誇瀟玉子長得好,可我卻認為不過如此,長得妖里妖氣就連衣服都不好好穿,活像個樓裡出來拉客的。”
雖然這話氣人,但白清行確實有說,“不過如此”的底氣。
而且他的形容詞倒還真的是挺貼切的
林朝歌拿過鏡子來,偏頭看了一眼;“你、給我係了個死結這系的一個大疙瘩,像什麼樣子。”脖子纏腫得就跟豬肘子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脖子要斷了。
白清行;“能給你係上就不錯了,夫子回頭拆的時候直接拿刀劃開就是了。”
林朝歌笑著搖搖頭,白清行也怪不好意思的,他伸手捏了捏那個打了死結的係扣,又伸手碰了一下布帶,剛要說話,忽然聽見紗簾被一把掀開。
正從外面快馬加鞭趕回來的王溪楓看到這一幕時怒火中燒。
眼圈一紅,委委屈屈道;“林言,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跑出去找野男人了。”
天地良心,她什麼時候出去找過野男人,一般都是野男人來找她好不好。
月至半酣,人至正眠,林朝歌卻已經無心睡眠,腦袋還是濛濛的,心裡卻心虛極了,就像那種擔心被抓到外出回來的老王到和隔壁老白偷情的心情坎坷不安。
一旦醒了,就很難在入睡,林朝歌在不大的牛皮帳篷中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擔心自己會不會吵到人家,只能披衣坐起走到帳篷外一賞朦朧月色。
睡在枕邊的小黑彷彿通人性一般安靜的端在旁邊,從她睜開眼後,一對綠瑩瑩的豎瞳緊盯著她不放。
六月的星空織女牽牛星相對而望,星稀河影轉,霜重月華孤。
帳篷外的真峻抱著厚重黑劍,盡終值守守在外面,不放過任何一點風吹草動。
除了對眼睛子不時轉動一二彰顯著他是活人的身份外,半夜起身不知情人還恐以為人家睡著了,只因曬得實在是過於黝黑,整個五官除了一對眼眶裡有白剩下的就只有一口白牙了。
“師傅,你怎麼突然起了,可是睡不著。”簾子一掀開,守在門口的木頭樁子動了動,幸虧還不是個傻的,知道沙漠中,哪怕是綠洲內早晚溫差還是有所距離的,身上披了條毛絨毯子。
“只是醒了睡不著罷了,你呢,怎麼不去睡覺,年紀輕輕的熬夜不好,容易長不高。”林朝歌選了地在他身邊坐下,直接撈起跟著她出帳篷的小黑放在懷裡,梳理著它毛髮;“你將它照顧得很好,一路來倒是辛苦你了。”
“嗯,我不辛苦。”語氣中隱隱帶了絲求表揚的驕傲,眼眸亮晶晶的注視著他道;“我只是擔心我現在要是睡著了,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師傅依舊沒有找到,而我和他們依舊在趕路。”
“師傅,你知道嗎,我今天見到你的時候真的很高興,我的心跳得彷彿要從心腔中跳出去,剛開始小黑衝出去的時候,我害怕得是不是連小黑都要離開我。”真峻回想起昨日下午一幕,仍是拍著胸口心有餘悸。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讓你們擔心了,我應該在自己脫離危險的第一時候給你們送封書信才對。”說得容易做起來難,那時自己遠在大涼皇城,密得跟鐵桶似的層層包圍之地。
別說遞交書信,連她能不能活下來還是關鍵,特別是當後面鬧得滿城風雲之事,不知他們的畫像現如今有沒有傳到漢莫城一帶。
不行,不能在想下去了,越想越糟心,腦袋都要疼得爆炸了。
“沒有,只要師傅還在,我就很開心了,我不在在乎過程,我只在乎結果。”真峻將臉半埋進膝蓋裡,對著林朝歌笑得傻兮兮的。
“瞧你這點出息。”伸手揉了揉他有些毛躁甚至是扎手的頭髮。
二人又繼續睡了一會兒話,等倦意重新湧上心頭,林朝歌先將這臭小子趕去睡了,自己才帶著看起來精神頭十足的小黑重新貓著腰進了帳篷。
看著背對著她的人還在深睡,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輕手輕腳跟做賊似的小心翼翼生怕吵到人家。
因為帳篷空間不大,地上就是撲了倆張皮毯,床位挨的極近,就跟普通的大通鋪無二。又加上她睡的位置在裡面,自然是越發小心謹慎。
林朝歌才剛躺下,稍不知枕邊人從她前面醒過來後再無入睡,恐擔心被瞧出裝睡,秉足了戲在那兒演。
白清行聽見人從外面進來後貓著腰進來,而後小心翼翼的重新鑽進還殘留著餘溫的被子,隨著平緩細長的呼吸聲響起,自己跳動的心臟也從猛烈跳動到漸喻平緩。
自己卻是在難以入睡,特別是當自己又做了那個該死的夢,一次倆次還好,三番四次的來,就是神仙都有點吃不消,而且馬上就要回京了,不說同床共枕恐是日後連見面的機會都少了。
特別是當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後,不知會是什麼表情,他可還小心眼的記得她睡覺的時候好幾次將口水留在他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