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情況都跟她差不多,因為路上水沒了的緣故,以至於他們現在除了正午歇息一下,其餘時間都花費在了趕路上。
誰都不知道距離離開沙漠還有多久,只能不停的往前走,嚮導前日夜裡發了熱,如果他們要是在找不到出沙漠的路,也是凶多吉少。
“林兄,你可還能敖得住。”喝了水囊內最後一口水,喉嚨比前面好受一點的白清行駕馬左右道。
“熬不住也得熬,今晚上過後我們要是在走不出沙漠,想來只能殺馬而食了,否則我們都要死在這裡。”林朝歌眺望遠方,目露狠厲,就連小黑都附和的叫了一聲。
在場中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懷疑她話中的可信度。
馬通人性,特別是戰馬,一聽要殺馬而食,就連平日話最多的茶葛都不說話了,只是靜靜的撫摸著身下之馬,目露不忍之色。
他們的糧草早在昨晚上傍晚全部沒了,糧食也是,現在就連水都要沒了,除了殺馬外,在無其他選擇,如果半夜若是遭遇大型狼群,依他們現在的情況還不是葬身狼腹。
數量少倒不足以危懼,怕就怕是一大群,狼是群居動物,林朝歌和瀟玉子他們上一次還是好運氣遇到了幾隻而已,若是二三十隻,恐怕早就被啃得連個渣渣都不剩。
就算他們幸運的沒有葬身狼腹,無水無糧的情況他們最多能堅持三日之久,那麼身下的馬匹又能堅持得了多久。
馬血解渴,馬肉解餓,現在光是想想對他們而言都是一個誘惑,只不過一切都過於殘忍,以至於他們誰都沒有膽氣敢說出口。
林朝歌前面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結果卻都比不上在傍晚十分遇上一隊只有二十多人的沙賊。
他們遇到沙賊的第一反應就是不需要殺戰馬了,一個個眼冒金光,活生生跟沙漠中只在半夜出來獵食的狼群一樣。
“我還以為我們死定了,想不到天無絕人之地。”茶葛撫摸著腰間佩劍,笑得一臉令人心生膽寒,多時未進水的嗓子粗啞得就像指甲刮在玻璃上,刺耳,難聽。
“我本來以為今晚上就要犧牲掉我的寶貝,乖乖,他們可來得真極時。”林朝歌舔了舔乾裂起皮的嘴角,笑得朗晴明月,配合著她說的話給人一種格外/陰寒之感。
其他幾日皆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在沙漠中待久了,特別是無食無水,就連身下戰馬都要被犧牲的情況下,人不是早被逼瘋,就在被逼瘋的路上。
顯然,他們是後者。
二十個沙賊就像是沙漠中隨意集合在一起的,亂得跟一盤散沙,他們只留下一個活口帶路,其他人則是人道毀滅。
搶了沙賊的,他們解決了食物和水的危機,在在沙漠中走了倆日,終於在第三日的早晨走出了沙漠。
他們將嚮導留在一家客棧,給了足夠的醫療費和豐富酬金外,立馬馬不停蹄的趕回大周朝。
大周朝,洛陽牡丹花開時節動京城。
六月洛陽雨多,魚肥花美,剛下過小雨的溼漉漉青石小巷上灑滿了一地緋紅,花不離瓣,瓣不離蕊,撐著雨青色油紙傘的書生輕輕的推開緊閉門扉。
“你說什麼,林言是真的失蹤了,人現在不在長安,下落不明。”突如其來的訊息驚得他整個人天旋地轉,雙目發黑,喉間一片腥甜。
堪堪扶著小紫檀木太師椅把手才不至於摔倒在地,桌上整套的青花瓷器全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應聲摔落在地,雲紋花鳥獸的銀白地毯髒汙一片。
“回稟少爺,現在林公子確實不再長安,我聽他們說已經失蹤有一個多月了,現在下落不明不知道人在哪裡。”離得有段距離的柳陽低垂著頭斟酌著用詞,如何最大程度的不刺激到王溪楓的情況下說出來。
額間所以幸沒有破小口子,只是紅腫開來,腳下卻是一片狼藉之色,任由淺褐色茶水從衣上滑下。
很顯然這件事無論如何在怎麼言語輕緩,用詞妥當。行詞優美都改變不了林朝歌已失蹤多日的事實,而且關於此事他其實也有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