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日復一日枯燥乏味,林花謝了又嘆匆匆。
十月份走了,十一月份悄悄來臨,十二月份跟著小尾巴也在來的路上,枝頭火紅金黃漸褪,徒留光禿禿一片,倒不清說不盡蕭瑟寒冷,今年的冷空氣來得似乎格外早,大街小巷的行人紛紛褪下單薄輕紗,換上保暖禦寒之物。
與此同時,遠之千里的洛陽學府,荷塘枯敗一片,夏日纏繞假山上的嫩綠滕蔓失了活潑,多了淒涼鬼魅。
王溪楓最近一段時間總是蔫蔫的,幹什麼都提不起勁,連往日最愛的蹴鞠打馬都失了興趣,整日龜縮一角假寐,煩悶不知從何訴說。
柳寶如一如既往大大咧咧,還在苦苦追求韓嫣然的道路上掙扎,奈何襄王有意,神女無心明月照溝渠。
“王小公子,今天天氣這麼好,不出去打球都可惜了,當不打算出去活動活動筋骨就要發黴了。”柳寶如抱著一顆球瀾滄跑進來,身後跟著一倆串扎頭巾,高束褲腿。臉上洋溢著笑的少年。
“不了,我沒心情。”悶悶的轉過頭,繼續趴在桌上,生無可戀。
“唉,王小公子,你這樣子可就不厚道了,豈能因為有了媳婦就拋棄我們這群兄弟,哼,重色輕友的傢伙。”柳寶如對此忿忿不平,要不是他這麼久了,韓小姐都沒對他有個好臉色看,他也不至於天天黯然失色,整日跟個球似跑前跑後,唉,這都是命。
“不過都快十二月份,到一月份將近年關的時候,不知道林言那小子會不會回來,說實在的以前不覺得,現在這麼久不見怪想他的,那啥古人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王大爺最近幾天心情不好,是不是因為提前得知林言沒有打算回來過年所以…還是今年又得回長安老宅過年,擔心萬一出不去…。”柳寶如活寶似的湊過來擠眉弄眼,語調嬉皮笑臉;“書上說,太過黏人的情人不是好情人,適當儲存距離才能產生美。”渾然不怕死的模樣逗笑了其他一干人。
迫於王小公子淫威之下許久,大多數是不敢笑出聲,只得死憋著。
“滾,別煩小爺。”被戳破心事的王溪楓見幾人還在耳邊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煩悶的心情添上幾分暴躁,揮手趕人。
“唉,你可不能這樣對你兄弟,我們可是會傷心的。”柳寶如耍寶作西子捧心。
“滾,別讓小爺說第二遍”。
幾人也明顯擦覺到突然寂靜下來的氛圍,一時之間安靜襟了聲, 教室內本小言交談之音完全弱了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分外和諧。
“好勒,小的幾個這就立馬圓溜的滾,再見大爺。”柳寶如煩躁的抓了一把亂糟糟的頭髮,心口莫由來的有些生氣,林言這傢伙爺恁不是個東西了,這麼久都不知道回洛陽看他們一大幫兄弟。
要不是王溪楓這傢伙害了相思病,他也用不著成天往這槍口上撞就為了能讓人心情好點。
等了走了許久,王溪楓才將深陷在內的腦袋抬出去,抽屜裡還放著一張坼了的信封,嘴角拉直成一條直線,煩躁的心情不減反增。
梧桐葉飄呀飄,飄到有情人邊。
“公子,天氣冷了,你也要注意加衣服保暖,小心別病了。”喜兒拿著抹布擦拭著桌面灰塵,換下昨日花蕊,忙前忙後。
桌上每日一枝的青瓷美人腰上薔薇木犀花足漸換為清冷孤傲的梅花香,冷淡疏離的天青色床簾取下,換上暖暖溫馨的杏黃色,純白流蘇蕙子晃啊晃,彷彿能晃到人心坎處。
“我知道了。”正立與窗邊研墨的林朝歌聽著喜兒不時絮絮叨叨的唸叨聲,揉了揉太陽穴。
望著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色,高掛燈籠的走廊院落,有些神情恍惚,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在長安待了將近半年,長安學府是在一月份初放假,二月低開學,中間間隔時間相差倆個月。
“公子,今年我們是回洛陽過年還是?”剩下的話,喜兒沒有問出口,不過他是真心想回洛陽了,長安好是好,可總歸不是他們的落根之處。
“時日尚早,多說無益。”林朝歌被這一打攪,歇了幾分繼續練字的興致。
“好,天色已晚,少爺,你早點睡吧!明日可還要上課。”喜兒換好嶄新的帶著陽光味道的錦被,本還想在說些什麼,可一對上林朝歌有些困卷的神色,嘴角珉成一條直線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