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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二、你們在騙我對不對?

威嚴不存,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大半毛頭小子要迎接心上人一樣,這還是他自從新帝王登基後頭一次看見這種模樣的武昌帝。比之以前有了不少人情味,不知那位林大人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使得一個又一個遺世獨立世間難尋的男人爭先恐後撲擁而至。

“陛下,方才嚴將軍已經派人來說,現已接到了林大人,現在正往宮中趕來。”元公公強壓下心頭綺念,恭敬著回話。

“嗯。”微微頜首,算是知情了。

“陛下……”。

“可是還有事。”見人慾言又止一副吃了屎的便秘之態,白清行尤為不爽,當即冷下臉拉出聲。

“陛下,還有的是方才攝政王身旁伺候的人來說攝政王身體抱恙,今日恐怕是來不了。”

“好,朕知道了你先下去。”白清行有些惱怒元公公在旁邊嘮叨來嘮叨去,直覺心煩,將人趕走了。

等到殿中徹底無人時挪動屁股從椅子上做起來,坐在側殿照鏡自覽再次整理一絲不苟的衣袍和玉冠,感覺自己就像是傻得冒泡的地主家傻兒子。

自從知道她今日到達長安時,已經接連好幾日連嬪妃那處都不去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說服自己心中是有她的,他跟那些男人不一樣,薄涼的唇角不自覺上揚起幾分孤度,雀躍欣喜的心情由內而外散發出來。

宮殿金頂、黃梨木雕龍畫鳳油漆紅門,使人油然而生莊重之感,大殿的四周,古樹參天,綠樹成蔭,紅牆黃瓦,金碧輝煌,琉璃瓦的重簷屋頂,雲白光潔的大殿倒映著淚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

“林大人,本將軍就只能送你到這了。”嚴龐有些於心不忍,任誰見到美好的東西在自己跟前露出生心如死灰的模樣都會不忍。

只是在不忍都不能改變得了什麼,事實既已成定局,人力無法更改只能習慣,即使滿身傷疾悲痛纏繞。

“嚴將軍,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指尖發顫,喉嚨發緊,垂首不言。

林朝歌聽君一席話,此刻全身上下如落冰窖,冷得發寒,亦連牙齒根都在上下打架,掩藏在寬大袖袍下,修剪得圓潤的指尖死死掐進軟/肉裡絲毫都感覺不到半分痛意,有的只是在不斷提醒她這不是夢,是真的,他真的走了。

身形一度恍惚如枯蒿,整張小臉煞白一片在尋不出它色。

可是怎麼可能,怎麼會,明明在她離去的時候他的身體還好好的,他們都已經約好了等春末她回來的時候一起去踏春騎馬飲酒作樂的,怎麼會,本就連日顛簸的纖細身型越發顯的羸弱,一陣風便能將其徹底吹倒。

“節哀順變,即使林大人在難過也得保重身體,攝政王走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林大人。”話說起那日攝政王暴斃後急忙下葬的時候,一連串速度快得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連同棺木下了土。

縱然心有懷疑一個正當壯年的王爺豈會突然暴斃而亡,直到太醫院一直為攝政王調理身體的李太醫說出來其病狀,才令人恍然大悟,嚴龐嘴笨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安慰人,只能乾巴巴的嘴唇上下皮子一碰。

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亦連他心中都不肯他會如此輕易的去了,不是死在陰謀詭計與馬革裹屍的戰場上,而是來自於先天不足,何其可悲又可嘆。

“假的,你說的肯定是假的對不對,這個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是他,是不是他讓你們聯手一起來騙我的,就因為我答應他回來的時間晚了,所以你們都在騙我對不起。”蒼白的嘴角拉扯出一個僵硬得比鬼哭還難看的笑。

掩藏在寬大袖袍下的素白小手死攥著他手腕不放,泛著血紅的眼眶死死瞪著他不放,嚴龐知道若是當他此刻回了一句是,換來的定是美人垂淚。

抿了抿乾裂的唇,在她殷勤懇求的目光下點了頭,回了一聲輕得宛如風一吹的;“是。”

抓住他手腕的手徒然放送,林朝歌整張臉煞白煞白的,無一絲血色,若不是嚴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一把,她恐怕就真的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癱軟滑倒,嘔出一口心頭淤血。

“此事林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問聖上,逝者已逝,還望林大人節哀順變。”嚴龐自然有幾分能明白她心裡的惶恐不安,攝政王一去,暗地裡不知會有多少人落井下石,依林大人其色殊榮,不知是好是壞。

“假的,肯定是假的,你們肯定是騙我,可是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眼淚爭先恐後從那對瀲灩的桃花眼爭先恐後流出,就跟雨水衝涮白玉過後的迷離氤氳,眼尾泛著枝頭春日桃花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