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暖兒第一次進牡丹院,她心裡緊張極了,低著頭緊緊挨著柳絮,生怕行差踏錯半步。
柳絮牽著阿蘿的手一臉凝重,她主要擔心阿蘿,怕她犯渾壞了事情。
月娘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肖嬤嬤則是一副敬畏的樣子。
只有阿蘿面上帶著忿忿的表情,她幾次想告發月娘這個判徒,說是她攛輟杜婉芬行事,才讓杜婉芬受傷的。
可是來的路上,柳絮暗地裡警告了她幾次。她雖然十分不解,可是姑娘曾叮囑過她,若是姑娘不在,讓她要聽柳絮的話。
為了不讓姑娘再為她操心,她只好忍下了這口憋屈之氣。
幾人一來,便規矩地給眾人行禮問安:
“大夫人好!三太太好!三姑娘好!姑娘好!”
袁氏點了點頭,這才望向杜婉芬:“芬兒,你說這些下人裡,是誰推你受的傷?”
杜婉芬的手還包紮著,她眼睛在眾人臉上巡視了一圈,最後停在月娘面前。
月娘就看著她那隻纏著紗布的手,一臉的心疼:“可憐的三姑娘呀?您這手還疼不疼?上藥了嗎?……”
“住嘴!”
封氏不耐煩聽一個下人囉嗦,咬牙切齒地怒吼一聲,隨即望向杜婉芬:
“芬兒,是誰傷的你,你只管指出來,大伯母會替你做主的!”
杜婉芬正猶豫不定著,誰知月娘又插了話:“回三太太,三姑娘不是她跟前的綠意推的嗎?三姑娘知道這事呀!”
話一說完,月娘像想起什麼似的,打了自己一嘴巴:“喲,奴婢該死!奴婢又多嘴多舌了!”
她忙忙給袁氏妯娌告罪,又給三姑娘告了罪,這才閉嘴不再說話。
她不說話,婉儀卻開了口:“原來三妹是她的丫鬟,將她推得受傷的呀?”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望向袁氏:“母親您看,三妹故意跟她丫鬟一起,在我院子裡自殘,還賴上我。她這是想在您伯夫人的頭上動土呢!”
這小丫頭片子,怎麼一開口就扯到我頭上?袁氏無奈扶額,這嫡女仗勢欺凌庶女,乃是人之常情。哪個府裡一個月不上演幾齣?管她一個伯夫人何事?
“你個壞蹄子!你胡說什麼?”封氏雙手叉腰,怒目圓睜向婉儀,頗有一幅潑婦罵街的架勢。
婉儀不悅地撇撇嘴,往袁氏身邊靠了靠:
“我又沒說錯,三妹一個別房嫡女,卻欺凌到伯夫人的後院裡來了。雖然只是一個庶女,可說起來也是伯夫人的臉面不是?這是誰給三妹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我堂堂伯府伯夫人的院子裡撒野的?”
“我……我沒有?”杜婉芬急得面紅耳赤的,才七八歲的小姑娘,又是個被嬌寵慣了的,此時還是一副小孩子心性。事關大伯母,又被婉儀一激,就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婉儀沒打算慣著她:“三妹是不是這次敢跟我這個庶女動手,下次就能跟嫡出的八妹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