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個和另一個小弟突然踉蹌著跪倒在地,金屬獸夾的利齒深深咬進他們的大腿,暗紅色的血順著齒縫汩汩滲出。
“我的腿”瘦高個抱著血肉模糊的傷口來回打滾,泥漿混著血水濺在臉上,“這他媽怎麼回事這也太特麼倒黴了~!”
刀疤臉瞬間舉槍警惕四周,目光落在獸夾泛著鏽跡的鐵齒上。
這獸夾本是為野豬、黑熊這類大型野獸設計,咬合力足以夾碎骨頭,此刻兩人的褲腿已被撕成碎布條,白森森的骨頭隱約可見。
“別亂動!”
刀疤臉拽著同伴強行掰開獸夾,金屬摩擦聲刺耳,兩人剛一脫困,膝蓋便重重砸在地上,連爬都爬不起來。
“這是獸夾,估計是附近的山民下的。”刀疤臉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踢開沾血的落葉。
李冰低頭看著染血的珍珠耳墜,眉頭微蹙,卻沒多想,“別耽誤時間,你們扶著他們繼續走!”
兩個傷員被架著胳膊往前挪,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轉過彎道,灌木愈發茂密。
李冰突然頓住腳步,前方几棵大樹間垂落著看似普通的藤蔓,卻透著詭異的規整,這讓她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還沒等她開口提醒,林宇和楊友江同時發力,暗藏在樹杈間的藤索如離弦之箭飛射而出!
刀疤臉反應極快,猛地拽著李冰往後退,卻見另外兩人被套索纏住腳踝,整個人倒栽蔥般被吊上半空,在離地兩米處晃盪。
掙扎間,兩人腰間的匕首紛紛掉落,砸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林間瀰漫著血腥與草木混合的氣息,眾人如驚弓之鳥般來回掃視四周。
刀疤臉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強裝鎮定地對李冰說道“是套子!也是用來捕捉野獸的,估計這一帶野獸比較多,山民在這裡下陷阱。”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目光卻死死盯著搖晃的套索,臉上雖然淡定,但是心裡也不禁起了疑惑。
李冰抿著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盯著地上凌亂的血跡和歪斜的套索,總覺得哪裡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
刀疤臉轉頭對著身後的人吼道“去兩個人,給他們放下來,一會兒走路都小心一些,估計還會有不少捕捉野獸的陷阱”
楊友江和劉建偉對視一眼,臉上寫滿不情願。
四周同伴都忙著攙扶傷員,只剩他們倆能騰出手。
兩人磨磨蹭蹭地朝著樹下挪動,靴子踩在枯葉上發出“沙沙”聲響。當他們剛走到獸籠正下方,只聽頭頂傳來機關觸發的“咔嚓”脆響!
巨大的竹製獸籠裹挾著勁風砸落,瞬間將兩人罩在其中。
“媽的,這什麼情況?坑爹啊”
劉建偉撞得頭暈眼花,雙手拼命搖晃著獸籠的竹條,卻只震得虎口發麻。獸籠由粗壯的毛竹交錯編織,每根竹條都比手腕還粗,連線處用浸過桐油的麻繩死死捆紮,任他如何發力都紋絲不動。
更要命的是,楊友江特意設計的暗鎖藏在籠頂內側,兩人仰頭張望,連鎖孔的影子都看不到。
李冰猛地拔出腰間的空槍,對著空氣虛張聲勢地比劃了一下。
她盯著密不透風的獸籠,瞳孔微微收縮“不對勁!山民佈置陷阱,怎麼會佈置這麼密集?”
晨霧不知何時已經散盡,陽光穿透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陰影,可她卻感覺後背發涼,彷彿有無數雙眼睛正從暗處盯著他們。
李冰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槍得把柄,金屬的冷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口。
作為在刀尖上舔血的職業間諜,她的第六感曾讓她無數次死裡逃生,此刻後頸汗毛直立的刺痛,比任何警報都要尖銳。
她緩緩轉動身體,珍珠耳墜隨著動作輕晃,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每一片晃動的枝葉、每一處可疑的陰影。
山風捲起她凌亂的髮絲,卻吹不散空氣中凝滯的危險氣息。
李冰半眯起眼睛,試圖從樹影交錯的縫隙裡捕捉異常,連灌木下蜿蜒的蟻群、石縫中探出的野蕨都不放過。她能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卻聽不見任何不屬於山林的響動。
沒有衣物摩擦草木的窸窣,沒有刻意壓抑的腳步聲,甚至連陷阱觸發時機關轉動的餘響都消散在了晨霧裡。
“冰姐,會不會是你多心了?”刀疤臉攥著獵槍說道,“山民下套子捕熊,密集些也說得通”
話音未落,李冰突然抬手示意噤聲,琥珀色的瞳孔猛地收縮,十米外的老松樹枝椏間,有片枯葉的擺動方向與風向完全相反!
她一把奪過刀疤臉手中的獵槍,“砰!砰!砰!”連開了三槍,頓時驚起一群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