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何必要問……
值不值得，只是與自己有關，他人無權干涉。
以己推人，薛塵也不便再說話，風琅軒只是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你從沒有遇見過她，你會不會喜歡上我，或者，能多看我一眼？”
“沒有如果，”薛塵搖搖頭說道，“這種假設沒有意義，我既然選擇喜歡一個人，那這一輩子都只能與她有關，理所當然，所有的假設也都會與她有關。”
風琅軒微微一愣，今夜所有的話語，她唯一不曾預料到這一句……
她當真，連一個假設都配不上麼？
那她這一千年的等待，可謂是一場笑話。
風琅軒有些苦澀的笑了笑，倒乾淨了壺中的酒，微微嘆息一句道：“我還記得，夏侯凜與顧漸晚的故事，顧漸晚等了他將近兩千年，也不過是想要一個答案，即使到了最後的最後她還是沒有等到那個答案，但是當夏侯凜消失了，她的執念也變得沒了意義，說實話，同樣作為女人，我很能理解她對於那個答案的執念與放下，但是人與人總歸是不同的，如果我是她，我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開……”
風琅軒的語氣，有些涼意，薛塵抬頭看著她，只覺得那眼神裡，也多了許多篤定的陰寒。
她什麼意思？
不言而喻。
薛塵藏在袖子中的手攥得出了汗，該來的是躲不掉的，如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乾脆全部把天窗開啟吧！
“你想要什麼，說吧，”薛塵定了心神，一飲而盡杯中最後一口酒，“你今晚什麼都說出來了，證明也該有一個結束了。”
薛塵的話，讓風琅軒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緩緩笑道：“你終究是不願意明白，我想要什麼，你比誰都清楚，至始至終，我只想要你……”
薛塵突然抬起頭果斷的說道：“我只知道，今晚你要麼殺了我，要麼我們同歸於盡……”
“我知道，”風琅軒不緊不慢的說道，“隔壁的皓月閣，饕餮和燭龍虎視眈眈，再隔壁，閻王也會隨時隨地幫忙，閻王那般不願意摻和其他五界恩怨的人，都能被蘇洋磨過來，可想而知，我真是惹了冥界的怒火，更別說，你從魔界調來的那些鬼影了，如今，就差把拂曉驚動過來了。”
薛塵聽後默然，她果然一清二楚。
可是，無論他找過來多少幫手，多少人在保駕護航，如今都是一場未知數，風琅軒太強大了，強大到能夠消失在拂曉的所知裡，能夠強大出六界之外，她是個什麼東西，誰也不知，打起來，更是禍福難測。
“哦，忘記了，”風琅軒忽然笑起來，竟有些詭異的俏皮，“不光只有這些，還有一個睡著了的小月神呢，不過也沒什麼用……”
薛塵聽她提起合歡，頓時急匆匆開口：“你到底什麼意思？你若想殺人，不如把我們都殺了，施沉生咒又算什麼本事…………”
“真抱歉，”風琅軒撇撇嘴有些委屈的低下頭，“我也是想殺了她一了百了的，不過……我殺不了她，我喝不了她的血，而她也沒有靈魂，我也同樣吃不掉她的靈魂，你說怎麼辦？我就只下沉生咒了……”
風琅軒說的輕描淡寫，薛塵聽了心卻在滴血，他應該早就察覺合歡有異的，早在合歡對他免疫開始…………如果是那樣，他會小心再小心的護著她，而不是這樣輕易就把人弄丟了。
“所以你到底想怎樣？”薛塵的話，有些許破釜沉舟的味道，然而風琅軒只是聳聳肩，溫柔一笑：“不想怎樣，只是想說，今天這個日子，是我遇見你的這一日，也一定是，我們結束，或者重新開始的日子，外面的所有，無論是誰，都不會來打擾我們的，包括你自己。”
薛塵還不明白風琅軒的意思，卻只覺得一道幽幽的綠光劃過星凜殿的窗前，隨即沉入黑夜，自己剛剛要起身，卻突然覺得身子軟的厲害，渾身的靈力也都沒有辦法集中起來……
她果然在酒裡……
“我沒有下藥，那麼低階的遊戲，我不會，”風琅軒似乎看穿了薛塵的心思，笑著湊過來，坐在薛塵身側說道，“放心吧，這裡的一切都不會變的，也不會有生靈塗炭的，這裡只是多了一個結界，鎖住了你的靈力罷了，就這一晚就好了，我要的不多……”
風琅軒靠近過來，那是越來越濃郁的清草香，就像是春雨泥土下的鮮活味道，緩緩瀰漫在薛塵的周身，冰涼如玉的手指尖落在薛塵修長的脖頸之上，漸漸滑落到了那精緻的鎖骨處，忽然之間，薛塵的腦海中劃過了什麼，意識卻有些不清醒的喃喃道：“菩提臺……你是菩提臺上的…………對不對！哪裡都找不到你，那些極陰之地都找不到你的痕跡，只有菩提臺，只有那裡，從來沒有人尋找過……”
幾乎是電光火石的一剎那，風琅軒離著自己那樣近，她身上的味道那樣清晰，薛塵知道，他猜的絕對沒有錯，若不是她忽然靠近，薛塵幾乎不記得她的氣息……
然而風琅軒不曾理會薛塵的猜測，因為能夠猜測出來什麼都不重要了。
想到這裡，風琅軒便輕輕一笑，一個轉身坐到了薛塵懷裡，直接壓倒下來，鼻尖剛剛好碰到了薛塵的鼻尖。
那曖昧的溫度不斷騰昇，薛塵的身體卻越來越虛弱無力，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難以發出來。
皓月閣中，星星和驚蟄一直暗中觀察，看到那束綠光籠罩在星凜殿四周，星星突然炸了毛，蹦起來竄出去說道：“我去找閻王！出事了！”
驚蟄也是反應不及，看著星星去找外援，驚蟄也飛速鑽了出去，看著風琅軒佈下的結界，怎樣都沒有辦法進去，這個結界，似乎不僅僅是用來隔絕的，靈力如此之強，難保裡面不會發生什麼！
一想到這，驚蟄氣急敗壞的回了皓月閣大聲吐槽道：“別睡了別睡了！！快起床啊，你家阿軒都被別人睡！你快起來啊！喂！喂！有人和你搶男人，你在幹嘛！快點起床啊！”
……………………
然而，還是沒有人搭理它。
合歡睡的還是那麼死，一丁點也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