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櫃車被逼停的一瞬間,莊園內突然一聲巨響,接著響起了自動步槍的聲音。剛開始只是一支,然後幾支步槍同時射擊,夾雜著手槍沉悶而短促的聲音。莫磊隱藏的位置在東邊,地勢略高,卻依然看不見射擊的火光,只能根據聲音來確定大概的位置。
出事了。
但土狼卻還沒出現,他應該在第三臺貨櫃車上。按照約定,前面兩臺車都是土狼花錢找司機開來之後,肯定會被槍手逼停、檢查、要求返回,迷惑視線而已。而第三臺車上,是土狼與他找來的朋友一起,無需朋友幫忙,只是車廂內裝著三臺大功率摩托車與武器,這是需要信得過的人來使用。
莫磊咬咬牙,等不及了。他反手拔起手槍,戴上夜視鏡,朝著莊園內衝了進去,在他正前方,一支狙擊步槍的夜視瞄準鏡裡,十字架牢牢套住了他的身體。
……
莊園內,周睿陷入了危機。
他一隻手用皮帶簡單地固定在胸前,從地下室內快速衝到入口,拉開鐵門的時候便碰上了正打算衝進入口的兩名看守,其中一名手中拿著一枚震爆彈,已經單手彈開了保險銷。魔獸想都未想,抬手一槍,射穿了看守的腦袋,順手關掉鐵門,雙手抱頭蹲下,手心壓住耳朵,可尖利的聲音依舊從四面八方湧進耳內,那種刺耳的呼嘯聲讓人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腦袋。
掌根在兩側耳朵用力壓擠了幾次,周睿開啟鐵門衝了出去——來不及了,再等待下去,自己就將被對方封鎖在地下室內。他快速衝到一樓,對著依舊抱著頭在地上翻滾的另一名看守補了一槍,才往門口衝了幾步,一支M16從前方右側的小門口冒出了火光。周睿合身撲過沙發,仰面倒在沙發與茶几之間,剛想抬手還擊,可另一支M16擊碎了玻璃窗,開始射擊。周睿只能將身體蜷縮到最小,縮排了沙發的一角等待能夠還擊的機會。
一發子彈打在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飛濺的石頭碎片有一塊擦著周睿右大腿飛過,帶起一片血花。周睿朝裡側移了移,抬手還了一槍。
但願莫磊與土狼這倆小子還沒來,這裡的人數比自己看見的要多幾倍,而外圍肯定還有不少槍手在等待著。
沉默地等待……、耐心地等待……,周睿間或從縫隙中開槍還擊,並在還擊的間隙中打量著四周:客廳呈長方形,在他的左側10米左右有一堵牆,牆後便是通向2樓的樓梯,右側3米有兩扇落地窗,落地窗之間便是壁爐,一臺投影儀掛在後背的牆壁上,下面有一副風景畫,左側再往後便是廚房與餐廳,右後側是通往後院的小門。此刻右側的一扇落地窗已經被打成粉碎,右後側的小門也有人在守著,燈光從天花板、牆角、鏤空的壁畫下射出,將室內照得亮如白晝。如果有人從二樓攻擊,自己只能被亂槍射死。
顧不得子彈多寡了,周睿抬手先是打滅了天花板上的吊燈,然後再開了兩槍,將影壁與走道上的燈光打滅,室內變得昏暗了一些,可絲毫不阻礙視線。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一支槍管從二樓的護欄出伸出,周睿抬手連開三槍,子彈打得護欄貼著的木質護手碎片四濺,槍手收起步槍縮起了身子。周睿趁機抬起雙腳,猛蹬面前的大理石茶几,想將茶几側面翻過來當做掩體,可反震力震得雙腳隱隱作痛,大理石茶几也只是在地攤上移動了幾厘米。無奈之下,周睿只得將身體移動到沙發一側,伸手搬了搬沙發,可沙發框架也是實木的,沉重無比,僅憑一隻未受傷的右手根本移動不了。
復位的左手腕雖然可以小範圍活動,可依舊用輕微的腫脹感與麻木傳來,無法靈活運用。
短促而尖利的槍聲夾雜在M16的“噠噠”聲中很難分辨,但槍聲卻是從左後側餐廳外圍響起,手槍聲有些飄忽,像是距離較遠,但依稀可辨那是瓦爾特P99的聲音,有人在大聲呼叫、有對講機裡傳來的急促的指令聲。周睿瞬間大喜,他知道也只有莫磊這傢伙才喜歡瓦爾特P99。
他們來了。
可隨即周睿的心又沉了下去。
不知道這棟莊園內外究竟有多少槍手、多少鐳射感應器與詭雷及陷阱。這倆個傢伙會不會有危險?
不等待了。
周睿將手槍放在地上,右手從兜裡掏出手雷,單手彈開保險銷,默數兩秒之後扔上二樓。當爆炸聲響起之後,周睿迅速單手換掉彈匣,拔腿便朝著右側的落地玻璃窗衝了過去,一邊衝,一邊將那被手雷爆炸聲呆滯了一秒鐘的槍手打了個滿臉桃花開,跳躍著衝進了後院。
院子裡的燈被打熄幾盞,可依舊能辨清敵我。餘光所及,他看見一個在樹叢中跳躍前進的身影,被一梭子彈打中,軀體撲進了密林之中便變得悄無聲息。
周睿的腦袋裡轟然一下,暴怒地從藏身處抬起身子,對著射出子彈的方向連開兩槍,瞬間將火力全部吸引了過來。子彈在昏暗的院子內劃出一道道搖曳的光,子彈嗖嗖地落在周睿的身側,將他壓制在原地,他的手指緊緊摳住草地,左手與地面接觸的位置痛徹入骨,卻讓他原本昏沉的腦袋驀然清醒。
莫磊!
衝出去,衝過去。
要死也死在一起。
土狼呢?
貨櫃車尖利的喇叭聲響起,雪亮的頭燈突然開啟,從莊園圍牆外狠狠地撞了進來,緊接著,AK47的聲音瘋狂地響起,緊隨之後的手雷在圍牆缺口的方向轟然炸響。
周睿右手抓住槍,側身匍匐前進了幾米,猛地原地躍起,再次開槍,將他正前方兩米左右的槍手打了個透心涼,然後他衝上前去,順手從屍體上扯下那支M16掛在胸前,用右手掌控著開始點射。
槍聲震碎了寧靜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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