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更適應小路的路況,我們得避免軍隊出動。”莫磊看著蒂娜詫異的神情,解釋道。他下了車,腳部有些踉蹌,昏沉的頭腦被冷風一吹變得清醒了些許,腎上腺素的消退讓他四肢酸脹、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及其低微。
朝著地上還在蠕動的槍手補了一槍,莫磊腳步虛浮地走過去扶起摩托車:還好,還能用。可他看見蒂娜下車的時候差點摔倒,便放棄了摩托車撲了過去一把扶住蒂娜。
“怎麼了?”
“好像肋骨斷了。”微弱的光線下,蒂娜臉色更為慘白。
莫磊不說話,攔腰一把將蒂娜抱起,走到摩托車旁單手扶起摩托車,將蒂娜在後座放好,自己跨上摩托車之後示意蒂娜摟住自己的腰,“沒關係的,有我呢。”
回頭看看山坡上星星點點的車燈,莫磊啟動摩托,沿著筆直的馬路朝市內衝去。
不到2分鐘,又有幾臺摩托車趕到了福特車的旁邊。那臺黑色的路虎也出現在摩托車到達之後的幾秒鐘之內。一位穿著藍色套裝、面板黝黑的女性走下車,在一名保鏢的陪同下到福特車旁邊看了看,雙手將頭上捲曲的黑髮朝後一攏,轉身走向自己的座駕。
“弗蘭琪,追不追?”陪伴她的保鏢殷勤的拉開車門。那名叫弗蘭琪的女子並沒有上車,站在原地扯了扯自己的套裝,高大豐滿的身軀朝後退了一步,看著身邊的保鏢問道,“你說呢?”她說完之後獰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臉上的粉底撲簌簌掉在衣服上,全身的肥肉都在抖動。
保鏢有點不知所措,但他大概是個小頭目,只得對著對講機發令,“繼續追。”
老闆雖然死了,可這位老闆的夫人向來比老闆更殘忍更陰狠,也更心胸狹窄,自己還是小心為妙。
“你們就別去追了。”弗蘭琪身手拍了拍身旁保鏢的肩膀。出事的時候,她被蒂娜用何塞所指點的機關鎖在了另一層樓,直到她的貼身保鏢在外面聽她的指令,一步步將門開啟。不過弗蘭琪對於老公的生死很不在意,那個早就沒用了的男人依靠著虐待與殺戮活著,除了何塞之外,全世界的人其實都知道,早就該死了。現在的家產就全是自己的了。
弗蘭琪看著有些不明所以的貼身保鏢阿米特,忍不住將肥壯的手朝保鏢的下身貼去,故作嬌媚地輕哼一聲,“他們每死一個人,我都要補貼一大筆錢,這不是浪費嗎?丟給其他人去辦就行了。”
可憐的阿米特全身的雞皮疙瘩一顆顆冒了出來。他可從未打過老闆娘的歪主意,更沒想到體型壯實的老闆娘撒起嬌來比子彈還要厲害。
阿米特沉默地拉開副駕駛門,也不管老闆娘做何感想了自己徑自坐了上去。駕駛員手中依舊拿著手槍,只是神情放鬆了不少,大概是聽見了老闆娘弗蘭琪的話。可他也大概也看見了老闆娘的動作,於是看阿米特的眼神也多了一些意味。
“阿米特,給你的手機給我。”弗蘭琪尚沉浸在喜悅之中無法自拔,自然沒留意前方的兩位保鏢彼此之間的小動作,“讓其他人回來。”
阿米特按要求說完之後,回頭看著弗蘭琪。司機已經將路虎在原地掉頭,朝著山莊駛了回去。弗蘭琪打通電話,假惺惺地哭了幾聲,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電話裡的對方,著重強調:一定要抓住那個女的,要活口,至於那個男人,生死都無所謂。
“為什麼啊?”司機緩緩駕駛著汽車,他看著後視鏡裡臉上毫無悲傷的弗蘭琪,忍不住問了一句。
“留著談生意啊。蠢貨!”弗蘭琪撇撇嘴,“那個男的什麼來頭,你們知道嗎?”
“我們都不在樓上。”阿米特與司機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一群蠢貨!”弗蘭琪似乎從興奮與喜悅中清醒了過來,語氣裡沒了剛才的激動,“肯定有人知道,你們找到訊息之後向我彙報。阿米特,你將餐廳裡的錄音資料全部找出來,送過來給我。順便讓其他人待命,我們需要一場會議。”
“好的,弗蘭琪!”阿米特神不守舍地回答,他在腦海中思考著,什麼時候提出走人會比較適合。
何塞死了,得利斯死了。現在科爾也死了。
樹倒猢猻散,留在這裡幫這個弗蘭琪工作?想想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
十幾公里之外,莫磊將摩托車停在一片黑暗的後巷,他一隻手攙扶著蒂娜,走到一塊廣告標語排後面停下,廣告上可口可樂的瓶子巨大。他的另一隻手撥通了放在行囊裡的高兵的那隻手機。
電話接通之後,響了三聲,莫磊便掛了電話。他從居民晾衣服的繩子上扯下幾件衣服,拖著蒂娜的手,消失在黑暗之中。
諾木大街的小旅館裡,一位軍人模樣的傢伙制服邋遢、帽子反戴。他手中碰撞那隻包裹突然發出一聲巨響。這傢伙嚇了一跳,將包裹扔了出去。落地的包裹瞬間燃起火光,他大喊大叫著叫人端水過來熄火,但等熄滅之後,包裹裡所有的東西都沒了。
全都燒成了粉末。
旅館牆上的時鐘敲響了準點的聲音,已經是當夜9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