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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做個了斷

哥哥謝永守著馬車,謝玉嬋歡歡喜喜跑進驛館去吃飯,找了張空桌坐下,也不管自己現在是在潛逃,高聲叫小二過來點菜。

小二報了幾個菜名,謝玉嬋嫌棄地直皺眉:“這都是些什麼呀,一聽就不是人吃的東西,這個季節不是吃螃蟹的時候嗎?給我來八隻鏤金龍鳳蟹,再來個翡翠珍珠湯圓,上湯鮮蘑菜心,砂鍋煨鹿筋,最後再上一個紅豆酥,泡一壺毛尖,暫時就這些吧!”

“……姑娘,您這是跟小的開玩笑呢吧?”小二攥著手裡的抹布,吃驚地看著她,“咱們這是驛館,不是京城的那些大酒樓,您說的這些高檔菜色,我們這兒的廚師哪會做呀!”

謝玉嬋理所當然地一攤手:“不會就更要學了呀,要不每天做這些豬都不愛吃的東西,你們怎麼賺錢啊?”

小二還沒接茬,掌櫃已經不樂意了,放下手裡的賬本走了過來:“哎我說這位姑娘,你這是來吃飯的還是來找茬的?別的我就不說了,燕州這塊地上,你見過螃蟹嗎?啊?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矜貴之軀,連這點常識都不懂。”

謝玉嬋一下就發飆了:“你說什麼!好大的狗膽,你知道我是誰嗎?”

掌櫃就笑了:“你是誰?你還能是太后不成?”

謝玉嬋啪地雙掌按在桌上跳了起來:“姑奶奶是武王妃!整個燕州都是我夫君的地盤,敢得罪我,你們統統不得好死!”

掌櫃和小二對視一眼,同時爆笑起來,謝玉嬋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提了口氣正要說話,身後傳來陰惻惻的聲音:“謝、玉、嬋!”

崔繹怒火沖天:“果然是你!誰放你出來的?”

謝玉嬋嚇得一抖,轉過身去,就見大堂一角坐著一個服裝奇異的姑娘,崔繹正是從她桌邊起身的。“應融哥哥,我……”謝玉嬋一時忘詞,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情急之下靈機一動,將髒水潑向桑朵,“這個女人又是誰?你的新歡?應融哥哥你怎麼這樣啊,你已經有我了,怎麼還去找別的女人?”

話音未落,桑朵肩上的海東青納央撲沙一聲飛起來就朝她臉上啄去,這就有了謝永和持盈在馬車上聽到的一聲慘叫。

牧民豢鷹多半都是為了打獵,海東青又是鷹中的翹楚,爪子尖,喙子利,撲到嬌滴滴的謝玉嬋臉上,頓時就將她的嘴角撕了老大一個豁口。

“這就是持盈以前常說的謝玉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桑朵打了個呼哨,納央乖乖飛回到她肩上。

謝玉嬋捂著嘴角的豁口坐在地上,悽聲慘叫,小二和掌櫃都不敢笑了,站在原地噤若寒蟬。

崔繹黑沉沉的眼眸死死盯著謝玉嬋,裡面沒有半點憐惜或同情,一個人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背後必然有不得了的變故,謝玉嬋本該被關在王府裡,這會兒人卻在距離燕州府百里外的驛館中,算下來她已經逃出來兩天,王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她從守備嚴密的王府中從容不迫地逃出來?

“怎麼了玉嬋!發生了什……”謝永匆匆跑進來,與轉頭看來的崔繹一對眼,整個人都僵硬了。

崔繹眯起眼:“謝子昌。”

謝永心裡大叫不好,掉頭就往外跑,崔繹哪裡會放過他,丟下一句“看住她!”就追了出去。

桑朵悠然自得地坐在桌邊吃飯,謝玉嬋大哭著爬起來要朝外跑,桑朵摸出靴筒裡的小刀,咚的一聲就將她的右腳掌釘在了地板上,掌櫃和小二同時嚇得跳起來,你爭我搶地往櫃檯後面躲,生怕糟了池魚之殃。

崔繹追著謝永跑出驛館。謝永本來就被他嚇得腿軟,想跑也跑不遠,崔繹壓根也沒覺得他能逃掉,誰知謝永連滾帶爬衝到馬車邊,伸手進去一拽,就把被五花大綁的持盈給拽了出來。

持盈:“嗚嗚嗚——!”

這下崔繹傻眼了,老婆在別人手裡,他就是有翻天的本事也施展不開了。

“別過來!”謝永一手掐著持盈的脖子,一手從懷裡掏出暗藏的匕首,哆哆嗦嗦往後退,“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崔繹勃然大怒:“你敢!”

謝永歪歪倒倒地拽著持盈後退,握著匕首的手指滿是汗,張開又握攏。

崔繹和他隔著六七尺遠,有心衝上去救人,又怕謝永狗急跳牆,拼了逃不掉也決不讓持盈活下來,更加的麻煩,可就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謝永眼看著已經是嚇得說不出話來了,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也不可能開出條件讓他放了持盈。

局面詭異地僵持住了。

崔繹舔了舔嘴唇,兩眼時刻盯著謝永的左右手,微微躬腰,好像一隻伺機捕獵的豹子,腳步橫走,以不易察覺的方式一寸寸逼近。

謝永突然大叫:“別過來!退後!”說著就要用匕首去割持盈的脖子,手卻抖得厲害,刀刃一帶,脖子沒割到,反而把持盈右邊鎖骨上拉出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立刻湧了出來。

崔繹瞬間熱血上頭,怒吼一聲,失去理智地撲了過來。

持盈被卡著咽喉無法低頭,只覺鎖骨上一痛,就見崔繹像一頭髮瘋的野獸一樣撲過來,心道壞了,忙把兩眼一閉,腦袋一歪身子一沉,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