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146、牽線搭橋

持盈也是同樣的想法:“聽你的意思,程姐姐是有了輕生的念頭,不過眼下有小舒錦,她應該還是丟不下女兒,怕就怕她真的生無所戀,可能會把女兒託付給我們然後自己去尋死,那就糟糕了,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不能袖手旁觀,既然翟子成已經做了負心漢,咱們就要不惜一切代價幫楊將軍這一把,這樣對程姐姐和對他都好。”

持盈的建議,小秋當然第一個舉雙手贊成:“娘娘說的對!那咱們要怎麼做?”

崔繹和鍾綠娉也充滿期待地看著持盈。

持盈:“……”

話雖這麼說了,但持盈也不知道該如何撮合這二人,依楊瓊那性子,當初長嫂李氏都是守寡的人了,他尚且義正詞嚴地拒絕,程奉儀雖被攆出了翟家,但心裡仍然裝著翟讓,楊瓊是無論如何不會橫插這一槓子的。

或者去勸程奉儀?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持盈自己打消了,程奉儀剛剛失去了父親和丈夫,正是痛不欲生的時候,怎麼好跑去勸她開始第二春?要勸也是一年半載以後的事——但,一年半載以後的情況,又會不同,更別說程奉儀的精神狀況令人擔憂,說不定哪天鑽了死衚衕,拋下小舒錦就自盡,到時候可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就在眾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封燕州的來信不期而至。

收到山簡的信,持盈可謂是最吃驚的,一來山簡幾乎沒有主動給過什麼建議意見,二來即使自己主動問,問到的也都是些“傷天害理”的損招,管用,但都不怎麼光彩。

可這一回的卻不同,山簡在信中說自己早就料到程奉儀回京後,必不為夫家所容,說不定會尋死,然而兩個月過去,沒有聽到楊瓊解甲離去或自請戍邊的訊息,證明程奉儀還活著,他並沒有死心,那麼或許會需要幫助。

持盈再次驚歎于山簡揣度人心的高超本領,簡直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僅未卜先知,而且給出了目前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立冬這天,崔繹要在宮中宴請這次政變中的有功之臣,同時也要安排人過完年以後往秦州方向去追殺前朝餘孽,崔頡只要沒死透,崔繹的皇位就不能算坐穩了,必須儘快將追隨他的兩萬禁軍和秦州地方官員連根剷除。

“來年西征的將領名單裡有公琪一個,”崔繹一邊看摺子,一邊對來送參湯的持盈說,“是他自己主動請纓,我也不好拒絕。”

持盈用湯匙攪著碗裡的參湯,吹一口,笑著道:“皇上可得注意自稱,否則外頭那幫言官知道了又有話說了。——這麼說他是放棄了?虧山先生還千里迢迢寫信來幫他。”

崔繹提筆道:“就算是放棄了,也未必就真的甘心,山符之在信上說了什麼?他向來都做黑白無常的勾當,這回怎麼突然代起月老的班了。”

持盈忍俊不禁:“誰知道呢,遇到什麼好事,轉性了吧,回頭讓少師大人寫封信去問問。”

少師大人,百里贊是也,作為早期武王府的幕僚,百里贊在崔繹的造反之路上的貢獻是非常大的,而他本人也確實有真才實學,堪擔大任,崔繹本想給他個前朝有實權的官位,但架不住朝中那群老臣殊死勸諫,說的都是百里贊太年輕沒什麼閱歷之類之類,最後只得在持盈的建議下,退而求其次,封為少師,負責教導小崔皞,等將來太子登基了,自然而然就晉升一品大員,到那時候年齡也夠了,就不會再有人說閒話。

崔繹對皇位本身一直不太感興趣,一早便琢磨著能有個太子來接班,自己撒手做個太上皇,每天蹲在持盈面前呼哧呼哧……於是對於這個不但有了太子,還有了少師的現狀非常滿意,簡直滿意到不行,以至於私下找百里贊通氣的時候,後者看著他雀躍的表情,不禁產生了一種自己成了“託孤之臣”的恐怖錯覺。

“今晚正好是個機會,我去找鍾妹妹商量商量,成與不成,就看天意了。”持盈把參湯遞過去,然後起身離開御書房。

門外有三五大臣在候著,見她出來全都停止了議論,拱手退後,持盈也不以為意,點頭還了個禮便走。

立冬宴會的與席者不多,鍾遠山及兩個兒子、女兒鍾綠娉,曹遷夫婦,楊瓊,百里贊夫婦,從燕州調回來的徐誠和他的小未婚妻年嬌嬌,再有就是傷愈回京的靜王崔祥。

京城是山簡的傷心地,他說不回來,崔繹和持盈也就默許了,只待他哪天放開了,願意回來再回來。

崔繹給二舅賜了一幢大宅子,鍾綠娉也就搬出宮去跟著父兄住,只隔三差五進宮來陪持盈說說話。今天她也早早地進宮來,持盈把山簡心中所說的辦法對她一說,鍾綠娉立刻拍手叫好,坐墊還沒捂熱就忙著去找程奉儀了。

被翟母氣得吐血以來,程奉儀一直鬱鬱寡歡,在家中養病,持盈不便出宮,便拜託王氏和鍾綠娉時常去照顧她,吃了幾服藥後胸口痛的毛病倒是好了,但夜裡還是睡不安生,請來的大夫說是心病,藥治不好,只能看造化。

程奉儀自己就是大夫,卻是一味地作踐自己,多數時候連女兒都不願意見,交給嬤嬤去照顧,母女倆同住一個屋簷下,卻形同陌路。

鍾綠娉到了程府,把持盈請她進宮去坐坐的話說了,程奉儀本是懶懶的沒什麼興致,但也覺得盛情難卻,便答應下來,喚來丫鬟更衣梳妝。

“錦兒呢?今天來怎麼沒瞧見,平日不都在院子裡玩得起勁兒嗎?”鍾綠娉又假裝不經意地提到小舒錦。

“上午嬤嬤帶著去街上逛了一圈,估計是玩得太累,吃過飯便午睡去了。”程奉儀隨口答道。

鍾綠娉狡猾一笑,程奉儀雖然不願見女兒,但血濃於水,到底還是放心不下,這樣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