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又開始得意忘形了。”雖然話是這樣說,林慶元眼中還是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欣慰的笑意。做父親的,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青出於藍勝於藍。
林長生卻嘆了口氣說:“其實我最想做的,還是想把那作者池非收到我們長慶坊旗下。別看我們這批新書這麼好賣,其實我們也就是二道販子賺個差價而已,真正賺錢的還是聚雅齋。
關於這池非究竟是何許人,聚雅齋那邊非常謹慎,什麼也不肯透露。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那是會生金蛋的雞,誰不想把它藏得嚴嚴實實。
我曾經派人去查過這池非的底細,好不容易才查到一些訊息。據說這池非是個讀書人,至於有沒有考科舉就不得而知了。
他本人並沒有親自出面,當時只是叫一個十來歲的小廝把《梁祝》的手稿往京城幾家大的書坊去投稿,這聚雅齋是他投的最後一家。
當時前幾家書坊看過手稿後,都覺得書寫得很好,但是雙方卻因為稿費問題沒有談攏,結果都沒有談成。
最後只有聚雅齋的金掌櫃慧眼識英雄,用遠超新人作者的高價把《梁祝》的手稿買了下來,這才有了日後《梁祝》的爆紅,以及與作者池非的長期合作。金掌櫃這份毒辣眼光,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服。
當初那幾家沒能買下手稿的書坊掌櫃現在說起這事,真是腸子都悔青了。明明是條大魚,卻眼睜睜地把它給放走了。換作是我的話,那真是恨不得去撞牆啊。”
“你查到的就只有這些?”
“對,只有這麼多了。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當時那個替池非投稿的小廝,只有找到他,才有可能順藤摸瓜找到池非本人。
可是京城這麼大,那裡又不是我們的地盤,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個人,談何容易。”
“那你的意思是,不找了?”
“不是不想找,是沒辦法找。能想得到的法子我全都想過了,但沒辦法就是沒辦法,那還能怎麼辦?”
“哼,你這臭小子平時不是老說自己很聰明嗎?我看也不過如此。你光想著如何去找人,難道就沒想過等對方出現嗎?”
林長生一聽,頓時眼晴一亮,“爹您的意思是?”
“這還沒聽明白?這套《仙俠》不是每個月都要出版新卷嗎?那身為作者的池非每月總要把新稿子給聚雅齋吧?還有,既然這池非是聚雅齋最紅的作者,那他們對待他的態度肯定跟其他作者不一樣。
交稿子的方式只有兩種,要不就是池非派人送稿子來聚雅齋,要不就是聚雅齋派人去池非那裡拿稿子。
池非我們不知道在哪,但聚雅齋總跑不了吧?不管是哪種交稿方式,只要找人盯著聚雅齋,尤其是金掌櫃所在的那家分店,總有一天會等到魚兒上鉤的。”
林長生一拍大腿讚歎道:“爹您真是老奸巨滑、深謀遠慮啊,連這樣的法子都想得出來,厲害厲害。”
“你敢說老子老奸巨滑,你這臭小子不要命了是吧?”林慶元氣得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摺扇就往他身上揍。
林長生趕緊一邊跑一邊鬼叫起來,“爹您別動手啊,您先消消氣,大夫說您肝火盛,動怒的話容易傷到身子。”
“放屁,我肝火盛就是讓你給氣的。”林慶元見這小子油滑得很,根本追不上,氣得乾脆把手裡的摺扇朝他扔過去。
林長生十分熟練地閃開後,這才把摺扇撿起來賠著笑臉說:“爹您別生氣嘛,是孩兒不會說話,把您給氣到了。是我錯了,我一定改,一定改,爹您別生氣。”
“哼!”林慶元瞪了他一眼。
林長生趕緊錯開話題問:“爹,您真有把握找到那池非?”
林慶元懶得跟他計較,終於開口道:“找人不難,難就難在如何讓對方離開聚雅齋轉而跟我們合作。”
林長生胸有成竹地搖著扇子說:“世間熙熙攘攘,不過為利而已。所謂財帛動人心,只要我們給的價錢夠高好處夠多,我就不信他不來。”
看著兒子意氣風發的樣子,林慶元也沒有再說什麼。
讓他去試試也好,即使是碰壁也是好事,讓他知道這世間並非他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