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一買,幾乎把第一次分成的錢全部用掉了。
不過池非並不後悔,該花的錢還是得花的。
池非還在馬中人的幫助下,拿著剛到手的屋契去衙門的戶籍司那裡辦理了登記手續,正式成為了一個有黃藉,擁有合法居住身份的京城人,以後每月再也不用去交白藉的續辦費了。
站在院子裡看著這幢真正屬於自己的房子,池非心情頗為複雜。
從今天起,他不僅在京城落戶了,也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正式落戶了。
…………………………
由於房子很大,平時如果光靠他一個人打掃的話也不知要幹到什麼時候。
他決定入鄉隨俗,去找牙人買一個下人回來。
還是拜託馬中人去幫他介紹信得過的牙人,而馬中人也很樂意幫忙。
雖然馬中人已經看在陳帳房的面子上收最低的中介費,但由於這幢房子本身要價高,所以他還是賺到了不少中介費。
他也沒想到像池非這樣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竟然還真有能力買下這樣大的房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馬中人介紹過來的牙人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姓趙,大家都叫他趙婆子。
趙婆子做牙人這行已經二十多年,在行內名聲不錯,從不會把人賣到那種腤臢的地方去,因此很多在本地不得不賣兒賣女的人家都會去找她幫忙。
趙婆子帶了二十多個人過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年紀最小的年僅七八歲,最大的四十多歲。
年紀太小或太老的池非就不考慮了。年紀太小的感覺在用童工,年紀太大的容易倚老賣老。
那些傭人看到池非這個買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大部分都表現得很積極,主動向他賠著笑臉想留個好印象。
只有一個面板黝黑的女孩全程低著頭,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地面,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
池非之所以會留意到她,是因為她的站姿與不自覺間流露出來的氣勢。
當池非跟著趙婆子來到她面前時,池非問:“能不能讓她把雙手舉起來給我看看。”
趙婆子不解,但還是讓那女孩照做。
池非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手掌和手背,然後問那女孩:“你練過武?”
那女孩有些驚訝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沉聲道:“練過幾年假把式。”
“會打掃和做飯嗎?”
“會,以前在家裡做過。”
“趙婆子,她叫什麼名字?籤的是活契還是死契?”
趙婆子介紹道:“回蘇小哥,她叫張小娥,今年十四歲,原本是北方景安府人士。
由於北方大旱,而景安府又是受災最嚴重的府城之一。為了活命,她父親帶著她跟隨其他流民一起來到了京城。
可是來到京城沒多久,她父親就病故了。為了安葬父親,她就把自己賣了,籤的是死契。
蘇小哥,這孩子雖然不愛說話,但確是個老實聽話的人。打掃做飯樣樣都會,你不妨考慮一下她。”
池非上下打量了一下張小娥,然後對趙婆子說:“那我就把她買下來吧。”
“那就多謝蘇小哥了。”趙婆子大喜道。
雙方簽下買賣文書後,趙婆子先去衙門把張小娥的賣身契登記備案,然後再回到四合院和池非當面結清買賣款,並把張小娥的賣身契交給了他。
從這一刻起,這個名叫張小娥的女孩就正式成了池非的下人。
就在趙婆子準備離開時,張小娥忽然跪在地下向她重重地磕了一個頭,但卻什麼也沒有說。
趙婆子愣了一下,然後眼眶有些發紅地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