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期新京報最顯眼的位置有一篇文章,標題是:新京報九十兩出售,望貴人大駕光臨。
這篇文章大概的意思是:如果銷量排第一的文學報只值一百兩的話,那排在第二位的新京報就只能賣九十兩了。
新京報人單力薄,報社所有人都非常害怕得罪那位貴人,然後被人以莫須有的罪名關進大牢屈打成招。
因此新京報特此登報宣告,懇請那位貴人前來以九十兩的高價收購新京報。以免新京報落得跟文學報一樣的下場。
什麼叫罵人不帶髒,殺人不見血。這篇文章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篇文章以極其尖酸刻薄的言辭大加諷刺那位權勢滔天的貴人,以及為虎作倀的巡城御史趙功名等人,讓人看得暢快淋漓,倍感痛快。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就在同一天眾官員上朝的時候,有三位御史臺的監察御史一起聯名彈劾福王殿下強搶民產,並勾結巡城御史趙功名誣陷良民,其行為嚴重敗壞皇家聲譽。
此奏章一出,頓時引起朝堂一片譁然。
皇上在聽完奏章內容後,馬上勒令大理寺徹查此事。
當日下朝後,大理寺隨即派人來到巡城御史公署的牢房內,把事件主要當事人,文學報東家蘇真帶回大理寺審問。同時被帶走的,還有巡城御史趙功名。
此事第二天就登上了新京報的頭版頭條,再次引起了所有讀者的強烈關注。
雖然新京報沒有明說福王就是那位想搶奪文學報的貴人,但兩件事如此巧合,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那位所謂的貴人,正是被三位監察御史聯名彈劾的福王殿下。
無數平民百姓這才恍然,原來,想用區區一百兩銀子強買文學報的貴人就是這位福王殿下。
怪不得池非先生要立下那樣一封彷彿遺書一般的絕筆信,這貴人確實是權勢滔天,不敢得罪啊。
雖然此案不像之前的私鹽案那樣需要三司會審這麼嚴重,但眾人的關注程度卻一點也不比私鹽案少。
因為被抓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池非先生啊。
透過新京報的報道看到事情原委後,所有人都知道池非先生確實是被冤枉的。
對於冤枉他的福王,雖然表面上沒人敢說什麼,但心裡都充滿了厭惡和鄙夷。
尤其是池非的書迷們,更是對福王這個人渣恨得不行。不少人都在背後偷偷詛咒他不得好死、出門被雷劈、生兒子沒P眼等等,總之是有多毒咒多毒。
至於事件當事人池非,卻過得十分輕鬆。
相比於陰暗潮溼的巡城御史公署牢房,大理寺的牢房明顯要乾淨通爽得多。
當然,也可能是有人特意給他安排了最好的牢房,所以才會讓他產生這樣的錯覺。
自從住進大理寺的牢房後,他最多就是時不時地接受大理寺官員的盤問。卻再也沒有受過刑,甚至還能換上乾淨的衣服以及吃上乾淨的飯菜。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
看來,他那兩期報紙所引發的轟動效應,終於引得大皇子出手了,這才是整個計劃的最終目的。
如果大皇子不出手的話,那他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過他有七成的把握,大皇子應該是不會放過這個痛擊二皇子和福王等人的大好機會。
如今看來,他確實賭中了。
這就是公眾輿論的作用和影響。
池非作為一個現代人,很清楚公眾輿論的力量有時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只要這幾位幕後大佬鬥起來,他這條小命就算是暫時保下來了。
雖然從今以後,二皇子和福王等人會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但他並不後悔這樣做。
反正不管順不順從他們都是死路一條,區別只在於是被他們慢慢榨乾而死還是被立刻殺掉而已,與其等死還不如放手一搏。
五天後,當他看到當時帶著官兵來抓他的巡城御史趙功名,以及包著右耳的福王府馬管事兩人戴著枷鎖和腳鏈、表情呆滯地從他牢房前面經過時,池非笑了。
他有種預感,自己應該快要出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