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胡人進犯邊境這種訊息,有關瘟疫的傳聞更加受人關注。
雖然很多京城本地人沒有經歷過瘟疫,但大魏自建朝以來,近兩百年來在各地發生過幾次比較大的瘟疫,平均每次都死了幾萬人之多,因此很多人是談瘟色變。
就在這時,今上忽然頒佈了一系列措施,讓人很是驚訝。
首先是釋出了宵禁令,即禁止夜間活動。違反宵禁令的人輕則拘禁,重則就地正法。
宵禁令古已有之,但大多隻會在戰亂和災難橫行的特殊時期才會實行。
幾年前胡人趁著北方大旱的時機大舉入侵,今上為免有奸細作亂,於是就在那時釋出了宵禁令。後來胡人被趕走後,宵禁令很快就解除了。
如今重發宵禁令,這不得不讓人有各種想法。
其次是增加了城門的守衛,任何人進出京城都要經過仔細的盤查。
身上沒有黃籍、白籍、路引這三種身份證明的人,一律不許進城。
更蹊蹺的是,凡是從外地來的人,即使身上帶著路引,也要關在驛站裡單獨關上兩天後才能讓其進城。
第三是嚴控物價,嚴禁商人囤貨居奇,否則一律處斬。
第四是除非持有官府證明文書,否則禁止本地人員隨意出城。
這一系列措施,宛如進入了戰備時期,使民間開始人心浮動,覺得可能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池非覺得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北方疫情更加嚴重了,否則官府不會這麼緊張。
他立刻叫阿芷吩咐城外的莊頭派人把放在農莊裡的那十幾輛馬車駕過來,並且每輛馬車上都儘可能多地裝上糧食以及易於存放的疏果和臘肉。
他怕情況再嚴重下去,官府可能會封城不讓其他馬車進入,所以還是提前做好在家裡存糧的準備比較好。
不僅他是這樣想,其他家族也開始陸陸續續地囤糧,這幾天進入京城的運糧車明顯多了許多。
十幾輛裝滿糧食和疏果臘肉的馬車過來後,池非把這些從莊子裡運來的糧食統一存放在家裡的地窖裡。
他算了一下,這批糧食應該足夠家裡的下人以及報社的所有人吃一年以上。
有這個存糧量應該足夠了,他不打算再向莊子那邊要。因為農莊那邊還有許多佃農和管事要吃飯,如果再要下去可能會引起恐慌。
所謂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在做好存糧的準備後,池非心定了許多。
一天下午,當池非像往常一樣在報社辦公的時候,忽然鎮國公府派人來報社接他,說鎮國公有急事找他。
池非雖然不知是什麼事,但既然岳父催得這麼急,一定不會是小事,他立刻坐上馬車趕去國公府。
等他來到國公府並走進書房後,他很快就看到書房裡除了岳父寧志遠外,還站著一個穿著軍服,身材壯實、滿臉風霜的漢子。
那個人一見到他,突然跑過來無比激動地行禮道“先生,好久沒見,在下終於又見到您了。”
池非定晴一看,這才認出對方竟然是兩年前來找過他的那位西北大營校醫盧靖。
看到是他,池非頓時覺得情況不妙,他趕緊往岳父寧志遠那邊望去。
果然,岳父寧志遠正咬牙切齒地瞪著他說“好啊,原來你就是那個所謂的高人。你這臭小子竟然敢騙我,膽子不小嘛。”
這一刻,池非終於知道掉馬甲是什麼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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