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與京城鎮國公府精緻氣派的裝修相比,這裡宅邸的裝修就顯得簡單了許多,主要以實用為主。
疲憊不堪的池非已經沒心情欣賞這個大宅的風景了,他來到岳父給他安排的房間後,幾乎是一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相比之下,多年來習慣了騎馬打仗的寧志遠雖然也有些疲累,但精神還算不錯。
他特意把兩個兒子叫到書房,然後把事情的經過都對他們說了一遍。
在聽說池非就是教盧靖煉製燒酒和縫合傷口之術的那個“高人”後,饒是一向沉穩冷靜的寧雅柏也不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性子比較跳脫外向的寧雅楓更是震驚得張開了嘴巴。
忽然,寧雅楓靈光一閃,想起小妹給他寄的仙俠話本里面就有關於用線縫合傷口的劇情,原來正主就在這裡。
很顯然,當年盧靖就是因為書中的這些描寫,才去找池非詢問能否用同樣的方法對傷兵的傷口進行縫合處理。
而池非不僅把這種方法教給了盧靖,還另外教了他如何煉製燒酒來清理傷口。
寧雅楓立刻把自己的猜測說給父親和大哥聽。
寧志遠笑著說:“事情應該就是這樣了,這小子實在藏得太深。如果不是盧靖跟我說起這事,我還矇在鼓裡呢。”
寧雅柏不無憂慮地說:“父親,就算阿真是教盧靖治療外傷秘法之人,但這治療外傷跟治療瘟疫是兩回事,阿真確實有把握嗎?
此事事關重大,一旦處理不好,不僅我們寧家聲譽受損,而且還有可能會被朝廷所怪罪,實在是兩頭不討好。”
“關於這點,阿真早就跟我說了,他一點把握也沒有,他只能盡力而為罷了。”
寧雅柏和寧雅楓兩兄弟頓時臉色一變,寧雅楓立刻追問道:“那父親為何還要冒險擔下此事?”
寧志遠沉聲道:“如果這次瘟疫發生在其他地方,我肯定不會插手此事。
但偏偏它就發生在西北,我們絕不能袖手旁觀。
西北是我們寧氏一族的根基和命脈,是我們寧家用了幾代人的性命才好不容易換來的。
這裡有無數士兵和平民都信我們寧家,敬我們寧家。
原先沒有辦法也就罷了,如今難得看到一個希望,即使這個希望十分緲茫,我們也要放手一搏。
否則,我們怎麼對得起這麼多擁護我們寧家的西北軍民?
你們要想讓底下的人從心裡面信你、敬你、服你,那麼在關鍵時刻你們就必須站出來有所擔當才行。
即使最後失敗了,底下的人還是會看在眼裡的,知道你們已經盡力了,這樣才不會怨你們。
除此以外,我還有另一個盤算。
所謂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我們寧家近年來聲勢太隆,假如這次我們因為沒處理好疫症而受到朝廷的責罰也並非一件壞事。
有升就應該有降,否則一直烈火烹油下去只會燒穿房子。
這就是權謀之道,聽懂了嗎?”
寧雅柏和寧雅楓對視了一下,然後齊聲應道:“是,父親,孩兒聽懂了。”
此刻,兄弟倆心裡都不禁在想,父親不愧是老狐狸,果然老奸巨滑。
當然,這話不能直說出來,否則會捱揍的。
接下來,寧志遠還把這一年前京城所發生的幾件大事告訴兩個兒子,讓他們心中有數。
在聽完父親的講述後,寧雅柏若有所思地說:“如此看來,這一年來二皇子似乎落到了下風,一連幾件事都失利,幾乎被大皇子壓著打。果然就文鬥功夫而言,二皇子拍馬都比不上大皇子。”
“這天家的事我們看個熱鬧就好,別一時大意讓人給牽扯進去。”
寧雅楓笑道:“父親放心,我們遠在西北,別人就算想動歪腦筋也動不到我們身上來。
不過我是真沒想到阿真竟然還跟這烏香案有關,估計姚尚書心裡一定笑翻了,讓自己弟弟白白得了個禮部右侍郎,以後再上一步就是禮部尚書了。
一門兩尚書,姚家也算是祖墳冒青煙了。”
“老姚心裡當然樂開了花,他都明說了,可惜讓我搶先一步,不然一定把阿真收作女婿。
阿真這孩子不僅為人聰明,而且是可以推心置腹的自己人,以後你們要把他當自家兄弟一樣好好對待,別生份了。”
“是,父親。”兄弟倆齊聲應道。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