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皇上御駕親征,一共帶去了四十萬大軍。而在南方駐紮的大軍加上徵集的民夫據說已達百萬人,等兩邊人馬匯合後,那是何等壯觀的景象啊。”
“如此大軍,區區胡人何足掛齒。”
“沒錯,估計還沒等大軍殺到,那些胡人已經嚇得落荒而逃了。”
“我真恨自己不是官身,不能跟隨皇上親征,無法親眼見到大軍壓境,把胡人殺得到處逃竄的情景。”
一個書生說到這裡,不禁有些惋惜地看著一直沒出聲的簡書棋說:“簡大人,可惜你要丁憂,否則以你翰林院官員的身份,應該可以跟隨皇上親征的。”
簡書棋回答道:“胡兄太高看我了,我只是翰林院裡一個小小的七品編修,像跟隨皇上御駕親征這種大事哪裡輪得到我。”
“簡大人客氣了。翰林院乃清貴之地,歷來離皇上最近,地位特殊,就算跟隨皇上親征也在情理之中,與品級無關。
據我所知,此次跟隨皇上親征的官員名單中,就有不少是翰林院的官員。”
“那可能真是我沒福氣吧,錯過了這等大事。”雖然嘴上是這樣說,但簡書棋心裡卻完全不覺得可惜。
跟著像順天帝那樣的傀儡皇帝去打仗,多半沒什麼好事,不去才好。
接下來,幾個身上都有舉人功名的讀書人又開始談論起其他政事來。
那副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樣子讓簡書棋彷彿見到了以前那個有些自以為是的自己。
經歷過京城鉅變以及初涉官場的他,心態已經發生了改變,不再是以前那個以為一切都能事在人為的初生之犢。
尤其是如今這個奸臣當道、昏君無能的朝廷,更是讓他心灰意冷,他甚至都不想再回京城當官了。
這時,一個姓許的讀書人忽然談到了西北,“你們聽說了嗎?西北那邊竟然推出了一個以吏為官的新政,簡直荒天下之大謬!”
“以吏為官的新政?這是什麼意思?”
“對啊,你快說來聽聽。”
其他幾個人讀書人立刻好奇地追問起來。
許書生解釋道:“我是聽幾個從西北迴來的商人說的,他們說西北那邊正在推行一種全新的官員選拔制度。
規定凡是考取了舉人及以上功名的人,又或者是做滿五年的吏員,都可以參加官員選拔考試。
一旦透過考試,就可當官。”
聽完許書生的解釋後,其他讀書人頓時炸開了鍋。
“什麼,竟然允許吏員當官?這什麼破規矩?”
“這項所謂的西北新徵將我們這些辛辛苦苦考取功名的讀書人置於何地,簡直荒謬絕倫。”
“我原本覺得西北那邊還多少有些骨氣,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以吏為官,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西北那邊竟然做這種事,我看氣數也差不多快盡了。”
“一想到西北那些舉人甚至進士要跟身份低賤的吏員一起參加官員選拔考試,我簡直不敢想象那是一種何等屈辱的場面,斯文盡失,斯文盡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