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令人拉開兩人,虎子的奶奶到底是年紀大些,氣喘吁吁的坐在一旁。她不知道是打紅了眼,還是羞紅了眼,只見,她滿眼通紅、惡狠狠的盯著金氏,散亂的頭髮和衣服都沒理會整理。金氏也頗為狼狽,頭髮被抓掉了一大把,臉上抓破了幾條印子,衣服都扯掉了一塊。趙蘭估計,那衣服可能已經穿了好幾年了,被洗得舊了爛了,要不然,怎能被扯掉一塊。
里正剛從外面回來,一進村,就碰上他們打架,拉開打架的兩個人時,還沒弄清打架的由頭。
“為了什麼樣大事?竟然打成這樣?”里正肅穆著臉問。
金氏快速瞧了一眼虎子奶奶,低下頭,整理頭髮和衣裳,沒有回答里正的話。心想:這事,我才不說呢!再說,此事,我也是聽別人講的。虎子奶奶恨恨地盯著金氏,里正問話,也只是瞄了一眼,又綴著殺人的寒光盯著金氏,也沒有回答里正的話。
里正變怒為笑道:“打完了,都沒話講了是吧!”
除了人群中交頭接耳的“嗡嗡聲”,當事的兩個人還是沒講話,一個看著地,一個死盯著另一個。
這是怎麼了?不需要我主持公證?里正不明白的想。
里正按捺住怒氣,又問了一遍:“金氏,你有什麼想說的?”
金氏,抬了頭瞧了一眼又低下,結巴的說:“我,我,沒什麼好說的。”
里正側轉了臉,再問:“好,那劉全氏,你有什麼要辯解的?”
劉全氏語氣沖人的說:“有什麼好說的。哼!”
里正變笑又為怒,連喊兩聲“好,好!”後,說:“你們都沒什麼可說的,那,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既然,都沒什麼可說的,那就散了吧!你們,田裡的草都拔了嗎?蟲子都抓了嗎?都愣在這幹嘛?待在這裡能有飯吃?還不趕緊的散了。真是吃飽了沒事做。”
里正氣呼呼的走了。
金氏跟著里正後面也溜了。
背後,虎子奶奶的目光,就差能殺人了。
人都走了,只留下虎子奶奶,以及剛剛趕來的媳婦,和她懷裡抱著的孩子。
虎子奶奶盯著媳婦手中的孩子,眼神越來越暗沉,望著令人簌簌發抖。媳婦不明所以的問:“娘,你怎麼跟金氏打起來了,為什麼呀?”
媳婦抱著孩子討好道:“寶兒一會沒看到你,哭得跟什麼似的,你瞧,他一看見你,就不哭了。”
虎子奶奶盯著寶兒瞧,像是沒見過似的。
圓臉蛋,寬額頭,細細的眼睛,單眼皮,塌鼻子,連面板都是黑的,我們老倆口,虎子的爹,虎子娘,虎子,紀寡婦,哪個不是白面板,夏天曬都曬不黑的白面板,他像哪個?
虎子奶奶心裡越看越來火,難道,我幫別人養了這麼長時間的孩子。我呸!
虎子和他爹,這會也趕來了,虎子忙問:“奶奶,你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跟人打架?金氏,那個老毒婦,你少惹她。”
虎子的爹也勸道:“娘,虎子說的是,你為什麼和金氏打架啊?”
虎子奶奶氣憤的罵道:“難道我願意和金氏打架?還不你生的這個小犢子,沒幹過一件正經事,從小就惹是生非。現在,竟然,連金氏都來嘲笑我。”
“她憑什麼嘲笑你,你不常說,他兒子到今天還沒娶到媳婦,孫子的影子都沒瞧見,你可是重孫都有的。你怎麼不說她。”
“呸!哪來的重孫?”
虎子娘忙把孩子抱上前,說:“娘,你氣瘋了吧!你這重孫多乖啊!”
坐著的劉全氏突然站起來,上前就摔了媳婦劉張氏兩個嘴巴,猶不解恨罵道:“誰給你的膽子了,竟然敢罵我。兒子教不好,媳婦看不好,連孫子是不是自己的都不知道。要了你有何用?”
“娘,你怎麼打人呢?”劉張氏被打蒙了,根本沒聽清劉全氏說的是什麼。
劉全氏正氣沒地方發,衝著媳婦吼道:“我打的就是你,我是你娘,我就能打你。”
虎子的爹聽清了,疑惑的問:“什麼叫,孫子是不是自己的?”
劉全氏指著抱在媳婦懷中的寶兒,說:“你看看,你孫子長的像你兒子嗎?像你們劉家人嗎?不知道是從哪來的野種。還當個寶。”
虎子的爹驚訝的問:“你說什麼?”
虎子也詫異的問:“他怎麼可能不是我兒子?”
劉全氏鄙夷道:“別丟人現眼了,回家吧!回家問問你自己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