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其他人的承諾,約納斯當然不會當一回事。
但是面前的人是未來的大帝,約納斯的心裡還是有點激動的。
但是,他的表情越發平靜。
這是一張靠內側視窗的半圓形餐桌,五個人坐在這裡剛剛好。
柳德米拉靠在視窗,大帝在約納斯的斜對面,外側是兩個保鏢。
普洛夫對李太白也是比較熟悉的,已經點好了飯菜,約納斯他們坐定,很快就開始了上菜。
在餐桌上,大家僅限於閒聊,約納斯介紹了四周的一些景點,讓他們明天去遊覽。
由於明天下午有比賽,約納斯並沒有當導遊的自覺性。
最少現在的大帝,值得拉攏,但是絕對不值得殷勤。
太過於殷勤,只會顯得異常。
酒足飯飽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古老街道上昏黃的路燈,潺潺流過的羅伊斯河水,踩在凍實的雪渣上面的咔擦聲,讓環境充滿了一種韻味。
約納斯和大帝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走在街道上,兩個保鏢和柳米拉走在他們的身後,故意給他們留下了談話的空間。
大帝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約納斯主動挑明瞭話題。“‘蘇德友誼之家’主任,這是一個什麼職位?”
“相當於是蘇聯和東德之間的一個宣傳部門,負責化解兩個民族之間的矛盾。”
約納斯當然知道不僅僅如此,在後世,大帝在德累斯頓的五年時間的所作所為,都被曝光了出來。
他在德累斯頓,實際上從事的就是“經濟”工作。
當然,約納斯不會挑明這個,只是裝作不解地問道:“那麼你為什麼對貢沃爾的西歐股東動向感興趣?”
大帝笑道:“我在大學也拿到了經濟學學位,個人對一些經濟動向比較感興趣。”
約納斯裝作相信了說道:“我爸爸曾經也是貢沃爾的股東,所以關於其他股東的資料,的確有不少,有些甚至能稱得上機密。可是,我不認為僅僅是興趣,就能讓我拿出這些資料。”
大帝沉默了一下說道:“也僅僅是興趣,如果不方便,我也不會強求。”
這是在欲擒故縱啊,如果真的不在意,何必從德累斯頓跑到瑞士來呢?
這個時代,想辦理來瑞士的簽證,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約納斯笑道:“我對政治不感興趣,但是這個時代,人一出生,就已經註定了命運的立場和軌跡。我非常慶幸自己出生在瑞士,這個國家可以讓我保持中立,不偏向也不屬於任何一方。”
約納斯的話有兩層意思,一方面指出了大帝是帶著立場前來,一方面指出了自己沒有政治偏好。
大帝顯然聽明白了,跟隨著約納斯的步伐走了幾步,才說道:“很難得見到你這樣純粹的商人。”
這話是顯然不相信約納斯的話了。一個大商人,如果不涉及政治,根本不可能形成巨大的影響力。
約納斯現在之所以這麼超俗,主要還是霍夫曼家族給他留下的政治資本。
像盧卡斯霍夫曼,也就是約納斯的菲利普爺爺,實際上就是基督民主黨的黨員和大金主之一。
而裡奇他們的利益集團,在瑞士獲得的支援也不小,跟大部分黨派的關係都很密切。
所以,約納斯的話只是一個態度問題,根本不是事情的本質。
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衝,他又補救地說道:“也許你現在還太年輕,政治就像空氣,是每個人都離不開的。”
約納斯笑道:“我對東方陣營其實一直充滿好感,特別是遠東的那個國家,今年夏天去旅遊,我就喜歡上了那裡。”
“我的祖國同樣有許多風景優美的地方,當然,不像瑞士這麼集中,你們國家就像是一個大公園。……我的意思是說,我的祖國也有值得一看的風景。”
約納斯點了點頭。“有機會我會去看看的,要不是你們國家對外資的限制太多,我甚至還考慮過投資。”
大帝看了約納斯一眼,邀請說道:“我們國家對外資的限制雖然大,但是也會保護合法的投資,歡迎你有機會去看看。”
現在的大帝,還只是一個底層官員。即便讓他自己做白日夢,也不敢幻想自己未來會統治那個龐大帝國二十年。
他的發跡,是從六年以後才開始,約納斯不敢跟他牽扯太深,生怕打破了未來的歷史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