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縷陽光照射在張永的身上,金黃的光芒在張永的身上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幕,張永的整個人顯得是那麼聖潔,那麼光彩奪目。
張永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看到天已經亮了,他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驚心動魄。
昨天晚上他驚慌失措的從地道跑了出來之後,發現自己沒有可去的地方,他是又冷又餓,如同孤魂野鬼一般,遊蕩在這座繁華的城市。
張永漫無目的的隨意走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他想去商場裡取一會暖,發現所有的商場已經關閉。
張永路過飯店,看著那些推杯換盞人,身上似乎暖和了一些,看著桌上那一道道的美食,眼中出現了激動的神色,彷彿那些美食就在自己手邊,觸手可及。
張永看著形形色色的人群,他緊了緊衣領,儘管衣領已經被他扣到最緊了。
張永跟朝著人多的地方走著,他覺得人多的地方一定暖和,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火車站。
當張永看到火車站上那巨大的“大連站”霓虹燈時,心中大喜過望,耳邊傳來了火車站那巨大的鐘表響起的聲音,鐘錶足足響了十一聲,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然而火車站裡依舊是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張永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一個絕佳的休息場所,此刻他一掃之前的陰霾,整個人立刻精神抖擻起來,他還沒有進入到侯票廳,已然感覺到了那暖和的暖氣再向他招手,張永不再猶豫大步朝著購票廳走去。
一進購票廳,一股溫熱的暖流撲面而來,整個人彷彿都進入天際一般,張永四處打量著周圍,尋找一個可以讓他睡覺的地方。
這裡人山人海的,找到一處人比較少的地方著實廢了張永很大功夫。他將揹包裡的水杯拿出,打了一杯熱水,喝上一口,頓時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色。
張永又從垃圾桶裡找出了幾張還算乾淨的報紙,鋪在了地上,頭枕著揹包開始入睡,不多久張永已經進入了夢鄉,這一夜張永睡得前所未有的舒適。
張永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感覺無比舒服,當他回過身準備拿包的時候,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的手頓時僵在那裡。他的揹包拉鍊已經被開啟了,揹包裡的東西零星的灑落在周圍,凌亂無比。
張永被人偷了,就在他頭下枕著的揹包背偷了,他急忙蹲下身子,翻看著揹包裡的東西,想看看丟了什麼。
張永將揹包裡的東西一件一件掏了出來,水杯,身份證,語文書,數學書,英語書……揹包裡的東西一件不少的放在眼前,所有的東西都在,唯獨包裡的一百二十五元錢不見了。
這一百二十五元是他全部的家當,昨天晚上連飯都不捨得吃,就是為了用這錢給弟弟妹妹買件禮物,然而禮物沒買成,現在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了。
張永落寞的將地上的東西一點一點收拾好,放進揹包,失魂落魄的走出火車站。
張永全部的錢都丟了,然而他卻沒有選擇報警,他知道報警的作用並不大,這一百多塊錢根本就無法立案,即使真的立案了,抓小偷也需要一些時間,即使真的抓到了小偷,這一百多塊錢,恐怕已經被小偷消耗殆盡了吧,他只能自認倒黴。
張永沒有回家的路費,沒有銀行卡,沒有手機,連打電話的錢都沒有。
張永想想他的家距離這裡大概有八十多里路,他的心頓時沉入谷底,他看不著一絲曙光。
路上車水馬龍,高樓林立,這樣的一座大城市,張永覺得一點都不好,他現在只想回家。
張永現在是又冷又餓,昨天晚上沒有吃飯,早上又沒吃飯,只是喝了點熱水而已,現在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張永第一次感覺到城市的不好,第一次感覺到了錢的重要性,第一次這麼狼狽,第一次這麼無助。
張永決定徒步回家,他不時給自己加油打氣,喃喃自語道:“不就是八十里嘛,紅軍長征六萬裡,不曾懼怕艱難險阻,唐僧西天取經十萬八千里,不曾懼怕路途遙遠,這麼點路還難不倒我。”
當張永剛說完打氣的話,他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響個不停。
張永踏上了回家的路,由於飢餓,張永走的並不快,他強忍著腹中飢餓,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一上午的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的路,當他累得實在走不動的時候,他靠在一顆大樹坐了下來。兩邊的雪地像是一道道菜餚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前面被雪堆滿了的大樹像是掛滿了各種果子的果樹;天上紅通通的太陽像極了圓圓的大餅,他伸手去拿,結果入手的只有滿手的雪水。
張永坐在那裡,覺得自己越來越餓,越來越累,好想睡一覺,然而他知道不能睡,睡著的話,恐怕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
張永用地上的雪洗了洗臉,瞬間感覺到清醒了許多,身上又有了幾分力氣。
張永準備從褲子兜裡掏點紙來擦擦臉,他的手剛伸進褲兜裡,他呆住了,隨後大喜過望,迅速將褲兜裡的東西掏了出來,居然是錢。
張永看著手裡的兩塊錢有些哽咽了起來,他想起這些錢是怎麼回事了,他送李莉回家的時候專門拿出來的零錢。
張永大笑了一聲,隨後對著這兩塊錢親了一口,小跑著朝附近的小賣部跑去。
當一個麵包被張永消滅了之後,他整個人瞬間覺得自己滿血復活了,身上彷彿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張永再次走上了回家的路,路邊的雪依然潔白無瑕,前方的大樹依舊高大堅挺,天上的太陽仍然光彩奪目。
一路上沒有歡聲笑語,沒有風景宜人,只有“咯吱,咯吱”孤獨的踩雪聲音。
當張永走到了村口時,太陽已經悄悄將最後一抹光線收走了,張永看著眼前那熟悉的一幕幕,他彷彿恍如隔世一般。
整整八十里路,飢寒交迫的張永用了整整一天時間走了回來,這一天如同一個世紀那麼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