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念一出天牢就被射殺之事不脛而走,短短半日便在京城中傳得沸沸揚揚,一時間眾說紛紜。同時,兇手在天牢重地悄無聲息地殺人也惹得人心惶惶。
翌日,齊皇震怒,在朝堂之上怒斥兇手膽敢在天子腳下殘害忠良家眷,蔑視皇威!命刑部三日之內給出結果後,拂袖而去。據說回到書房後還摔了一方硯臺。
鍾沁的視線在掃過刑部尚書那張愁容滿面的臉時沒有半分停留,他愁不愁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就算三日內結不了案,與自己也毫無干係。
晚些時候,宇文宥徑直去柳府尋鍾沁,恰巧在柳府正門遇上剛要出去的鐘沁及寸步不離鍾沁的莫行南。
“磬兒這是欲往何處?”宇文宥瞥一眼停在門口的馬車,笑問。
“既然要拉攏蕭全,蕭唸的葬禮怎能不前去弔唁?”
鍾沁踩著腳踏坐進馬車,掀起簾子看向還牽著馬的宇文宥,發出邀請:“你要和我們一同前往嗎?”
聽到“我們”二字,宇文宥雙眼微眯,眼神不善地看了莫行南一眼,利落地翻身上馬,道:“自然。”
莫行南看著宇文宥的背影,莫名其妙地聳聳肩,騎著馬跟在鍾沁的馬車後。
鍾沁自然沒錯過宇文宥的動作,眼神略複雜地看著宇文宥,放下車簾,找出本書來平復心情。
不出多時,馬車停在蕭府門前,蕭府早已佈置好白綾、白幡。
鍾沁看著入目所及的白色,不禁有點難受。雖說生死輪迴自是定數,但白髮人送黑髮人終究是讓長者難以接受。
自己來到這個地方,自己的父母親友對於自己的離開又是何等感傷?
“磬兒,怎麼了?”宇文宥見鍾沁看著白綾突然出神,以為她是無法接受活生生的人就突然離世的事,努力組織語言安慰道:“生死無常,不必太過難受……”
“噗嗤”
聽著宇文宥笨拙的安慰,鍾沁忍不住笑出來,搖搖頭,“我沒事,進去吧。”
靈堂上,見到蕭全第一眼鍾沁的眼神就黯了下來。
不過一日,蕭全彷彿蒼老了二十歲,兩鬢花白,整個人都沒有精神,蕭夫人跪坐在堂前,失了往日的雍容華貴,扶著棺大哭:“兒啊……我的兒啊……怎就離娘而去了啊……”
見著蕭夫人的哭態,鍾沁有點失神,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所在之地,與宇文宥和莫行南一同上前給蕭念上香,將香交給侍者,待侍者插到香爐後,鍾沁來到蕭全面前,輕聲安慰道:“逝者已矣,右相請節哀吧。”
“多謝柳大人寬慰。”蕭全低聲回答,神情懨懨的,連機鋒都懶得打了。
這個時候,鍾沁突然同情起了蕭全,兒子不是親生的,女兒年紀輕輕就死了,已是不惑之年,卻沒有孩子承歡膝下,也是可憐,但轉念一想,蕭唸的死也是非常蹊蹺。
幕後之人早不下手,晚不下手,非要挑在天牢門口,是為什麼?總不會真是在挑釁皇威。還有,究竟是誰想置蕭念於死地呢?是單純地想殺蕭念,還是針對蕭全?爾雅公主之事他是否也在其中推波助瀾?
鍾沁按按太陽穴,輕輕搖頭,將思緒趕出大腦,自己這樣瞎猜也不是個事,回頭讓人暗中探查一番便是。
再次抬頭時,她注意到了跪在棺木旁的蕭鷹,雖然他不是自己弟弟這個事實讓她很是失望,但也算緣分一場吧,這麼想著,她走到蕭鷹身後。
蕭鷹只是安靜地跪著,低著頭,沒有任何動作。
“蕭公子。”鍾沁微微俯身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