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露厭惡地將人頭踢遠了些,宇文宥放開懷中之人,仔細地瞧著。見她無事時才放下心來,鬆了口氣道:“聽聞齊軍又有動作,這兩日事務繁多我未能好好陪你。我不該讓離塵去打探情報的,若有他跟著你,便不會……”
鍾沁搖了搖頭,握著他的手柔聲開口:“阿宥,你不必自責,是我過於冒失才會中計。”
二人相望,四目對視間情意濃濃。氣氛正好時,又聽一聲急報傳來:“啟稟陛下,齊軍在營外叫囂對陣。”
宇文宥本就對齊軍偷襲沁兒一事不齒,此時見齊熹肯主動送上門來,自是將此戰當成了發洩情緒的機會,當即傳令應戰。
鍾沁拽著他的衣袖,目光堅定地開口:“我也要與你一起。你是知曉我心思的,不必勸我。”
見她神色凜然的模樣,宇文宥並未多言,只點頭道:“好。”
兩軍陣前,齊熹眯著眼,在見到鍾沁時一愣。他本想趁著一隊人偷襲時出戰,若他們成功將鍾沁擄來,宇文宥必會自亂陣腳,到時齊軍定可輕易獲勝。
只可惜,別人終究是靠不住的。不過也無妨,想要的東西若能自己爭取來,反而更加有趣。
勒馬上前,齊熹忽而朗聲笑道:“宇文宥,如今齊國前有無數將士浴血奮戰,後有影子軍的幫襯,想必距離攻下趙國的時日也不遠了。好歹你也是一國君主,看在你我相識已久的顏面上,你若將鍾沁交出來,我便放你一馬,如何?”
感受到懷中之人的顫抖,宇文宥將鍾沁摟進了些,特意上前幾步讓眾人瞧見他們親暱的模樣,“齊熹,既未到最後一刻,孰勝孰負仍未可知。影子軍確實難纏,可並非毫無應對的辦法,我勸你莫要把話說得太滿,免得到時想反悔也來不及。”
見宇文宥軟硬不吃的模樣,齊熹倒也失了耐性,揮手示意出戰。
霎時間兩軍戰至一處,馬蹄聲與嘶喊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
鍾沁望著無數將士奮勇廝殺的模樣,心中除了感慨與淒涼,便是歉疚。
良久,鍾沁才抬起頭,眸光中滿是不忍,“阿宥,若齊熹真能兌現諾言,我願意用我一人安慰換取趙國安穩。與諸多將士的性命相比,我不過是一介微不足道的女子罷了。”
即便周遭聲音嘈雜,可鍾沁的話語卻清晰地傳入了宇文宥的耳中。
感受到腰間的手逐漸收緊,鍾沁閉上眼,耳畔卻傳來一聲嘆息,“沁兒,若是連你都保護不好,我又何談治理趙國?在別人眼中你只是一介女流,但在我眼中,你卻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是我寧願放棄自己性命也要護你周全的心上人。”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頸間,鍾沁彷彿又回到了當年與他初次相遇的那個時候。不知不覺間,少年笑意盈盈的面龐早已深深地鐫刻在她的心中。
她知道,這是終其一生也無法抹除的烙印。
“阿宥,我願意與你一起面對一切。除非死別,絕不生離。”
說罷,鍾沁忽然回頭,面上還掛著一抹清淺的笑意。宇文宥心中一動,眸色閃動間翻湧著無數情緒,末了只化作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