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很快便聽到了兵戈之聲,只不過,不是沙場點兵的恢弘場面。
來人是正經的官兵,總計二十人,由駐在劍閣縣的白澗折衝府果毅都尉薛大信帶領,以拜見欽差為名,進入大營,羽林驗看了薛大信的印信、魚書和腰牌,全部對上號之後,予以放行,由兩列羽林監視,靠近中軍大帳。
在大帳門口暴起發難,趁羽林不備,將他們全數砍翻,朝大帳內猛攻,大帳兩旁的四名執戟衛士且戰且退,渾身浴血,退入大帳中。
薛大信大聲呼喝,驅使手下上前,眼尖發現一個執戟衛士刺入手下府兵體內,不及撤出,立刻上前握住長戟,一截截將長戟砍斷,最後一刀割喉,取走那忠勇衛士的性命。
帳中主帥位上,坐著權策,他手中捏著一根墨條,在桌案上塗抹,上官婉兒側臥在對面的兵器架上,由著權策為她畫肖像畫。
驟然見到血光,上官婉兒方寸大亂,尖聲大叫。
權策丟下墨條,來到兵器架前,雙手撐在上官婉兒身側,綻開笑容,柔聲安撫道,“婉兒莫怕,且等我片刻”
手中用力,嗆啷一聲,一柄陌刀從兵器架上撤出在手,解開頭頂的髮帶,頭髮披散下來,大喝一聲,舞刀如輪,一個墊步猛衝,突兀衝到敵人面前,眼見一柄銀亮的橫刀將從自己頭頂砍落,突地在半空一旋,做了個仰面鐵板橋避過,手中陌刀攻勢不改,在他們腰間橫掃而過,一砍就是一大圈兒。
“哇呀呀”慘叫聲四起,陌刀力道不減,好幾個府兵被腰斬,薛大信身軀靠後,閃避的也及時,腹部猶自被割開一個大口子。
權策一擊而中,心中大定,這些府兵看似兇殘,卻原來都是沒上過廝殺場的,跟他這個沙場老油子不可同日而語。
此時中軍賬外,已經聚起大批兵馬,趙與歡的聲音格外響亮。
“與歡,約束兵馬,不要妄動”
權策大吼下令,揮刀猛進,狀如瘋虎,直殺入敵人叢中,又砍翻幾人,背上也吃了一刀,待他刀鋒再落,卻是領頭的薛大信。
他沒有手下府兵的勇氣,乾脆的雙膝跪地,臉色煞白,閉著眼大喊,“饒命,我願降”
權策眉頭大皺,唰地一刀,割掉了他的項上頭顱。
“咣噹”一聲,權策將陌刀丟在一邊。
薛大信帶來的府兵聚成一團,拿著各色兵器緊張地隨著他的身姿而動。
權策自顧自轉身回到上官婉兒身邊,握住她哆哆嗦嗦的手,凝眉注目那些府兵,“你們,還擺出這副樣子,是想死?”
乒乒乓乓,兵器都扔掉,人也都跪在了地上,還有十餘人,若是真要挨個殺,權策怕也要多捱上幾刀。
待權策下令,趙與歡擁兵而入,將跪了一地的人全都提走。
醫官進帳,為權策塗藥,包紮的活計,上官婉兒卻是不肯假手於人。
上官婉兒的手藝無法恭維,權策感覺比剛被砍一刀的時候還要疼痛,齜牙咧嘴地道,“這劍南,有故事”
上官婉兒卻是不理這茬,板著臉,“你為何要自己冒險,早些喚趙將軍進來,哪裡會受傷?”
權策臉上爬上一抹紅潤,略有些忸怩道,“婉兒見笑,有佳人在側,男兒大抵只有血勇之氣,尤其是有幾分把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