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溫言之無奈接起,聽著對方說了一會兒,朝顧言然看了一眼,回了個“嗯”。
他掛了電話,將手機放進口袋。
看的出來溫言之臉色有些不大好。
“你有事?”顧言然將花燈放在地上,開啟錦盒,取出裡頭那盞河燈。
“嗯,家中有事。”他見她上動作一頓。
“你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她裝作沒事人一樣將河燈捧在手裡,又朝他一笑。
其實,心裡還是有點小失望的吧,她盡力掩飾,不想讓他瞧出端倪。
溫言之心裡有點不是滋味,畢竟他答應在前,現在又食言,可父親讓他回去一趟,他不得不回去。
她摘下他的圍巾,疊了兩下,“圍巾還你,戴著太熱了,我戴不慣,你拿回去吧,謝謝。”
她順手將圍巾塞進他懷裡,然後轉過身,蹲下來將河燈放在地上。
分明是很平常一句話,卻讓此刻的溫言之聽出了她語氣裡的不開心。
這是對他來了小脾氣?
溫言之忍不住笑了一聲,怕她聽到,又淺淺咳了一下,稍做掩飾。
“這燈我先帶走了,明年元宵陪你來放,可以嗎,今天真是對不起。”他拿著錦盒示意要帶走。
“沒事,你有事趕快走吧。”她轉頭看著他,用手示意他趕緊走。
他帶著歉意點了點頭,轉身快步離開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群中時,她才回過頭,捧起腳邊的河燈。
一滴淚滑落,打在燈芯上。
明年,又是明年……
那次你也說明年陪我,人有多少個明年吶,前世的她終究是沒有等到他說的第二年……
她用手抹了抹眼淚,在口袋裡摸索了一會兒,取出一隻打火機,左手擋住風,點著河燈的中的燈芯。
顧言然忍不住心裡嘀咕:哼,放個燈的時間都沒有,又花不了多少功夫。
可轉念一想,她又不是他的誰,在他心中能有多少分量,況且,他本來就有事,是自己有些蠻不講理了。
她吸了吸酸澀的鼻子,告訴自己不許再去想他。
她抬頭看去,前面的幾個岸口都有幾個人在放河燈,河面上已經零星閃著燭光。
另一邊的溫言之開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門口的身影見他的車開進院子,就匆匆走了過去,替他開啟車門。
“先生,您回來了。”管家站在車門旁,看著溫言之。
“家裡有什麼事情?”電話裡只說有急事,讓他速回家一趟,其他什麼都沒說。
“額……這個。”這個他真不好說什麼,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溫言之淡淡地瞥了一眼管家,沒說什麼,抬步向大門走去,家裡的傭人站在門口等他,接過他脫去的大衣。
大廳傳來幾個男人的交談聲,還時不時夾雜著女聲。
不是他熟悉的聲音,他不悅地皺了皺眉,還是走了進去。
裡面的人見到門廳傳來的聲音,抬頭看向他,皺了皺眉,聲音低沉地說了句“來了,怎麼那麼晚。”
“有些工作要忙。”
溫言之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正中央的跟他有三分像的中年男子,又掃了眼旁邊的幾個人。
溫父轉頭看著旁邊的幾人,笑著對他說,“過來,這是我跟你說起過的顧伯父,這是他的女兒。”
“顧伯父,顧小姐。”他走過去打了個招呼,並沒有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