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寒暄之後便開始工作。因為是年底的緣故,雜誌社有些忙,宋於就沒怎麼休息過。
聽小沈說現在不好招人,過了年之後就會招新人。
因為於安河要走的事兒,宋於這一早上其實是時不時的都在走神。阿斐雖說於安河是去外地養傷,但她隱隱的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他的燒才剛剛褪去,身體還是虛弱的時候。即便是要去外地養傷,也應該等到他的身體好些穩定下來之後。而不是那麼匆匆的走。
宋於想起了這幾天不斷過來,藉著各站名目要見於安河的人。任誰都知道,那些人是不懷好意的。坐在於安河這個位置上,哪怕是一分一秒,都是無法放鬆下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宋於的心裡升起了些悲涼來。她不知道於安河是否會感覺疲憊,他從未表現出來過,但他應該是會疲憊的。
不知道他是否有想過要放棄現在所有的一切,哪怕只有那麼短短的一分鐘。
宋於是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的,到了於安河現在的位置,就算是想要放棄,也是由不得他的。
他如果放棄,一直跟著他的人不知道會面臨些什麼。而他,如果真的放棄,恐怕連自身的安全也無法保證。
只有死,死了才是這條道上唯一能解脫的方式。不死,則不休。
宋於的心臟被巨大的悲哀包裹著,她是想打電話回於宅去問問於安河是否有離開的,但最終還是沒有打。
她幫不了忙,能做的只有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要給於安河添麻煩。
大半個早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宋於處理完手中的事兒,起身去了茶水間,去衝了一杯咖啡提神。
剛端著咖啡往外邊兒走,就見黎瞳滿面笑容的帶著唐續和另一年輕的男子走了過來。
宋於怎麼也沒想到唐續會來他們社裡,不由得怔了一下。
黎瞳並未停留,直接帶著唐續他們往她的辦公室去了。宋於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來,回到了她的位置上。
唐續來不來和她都是無關的,她坐下之後繼續處理起了事兒來。倒是隔壁的小沈好奇得很,探過了頭來八卦,說道:“那位唐總來咱們社幹什麼?有什麼事兒好像也用不著他親自來吧?”
可不是,殺雞焉用牛刀,即便是有事兒,也輪不到唐續這尊大佛。
宋於並不關注,擠出了一個笑容來敷衍的搖搖頭。
大抵是她今天太不在狀態,小沈收回了視線來,看向了她,問道:“你今天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今天精神不怎麼好?”
“是嗎?”宋於擠出了一個笑容來,摸了摸臉,含含糊糊的說道:“應該是沒睡好。”
小沈點點頭,說道:“要是身體不舒服就繼續休息,年底的事兒雖是多,但也還忙得過來。別把身體熬壞了。”
宋於笑笑,應了一聲好。
事情多,兩人說了兩句就各自做著各自的事兒。也許是有咖啡提神的緣故,宋於這下沒有再走神,聚精會神的改起了稿子來。
她這一坐就到了午餐時間,辦公室裡的同事都要出去吃飯。小沈叫宋於一起出去,但宋於還有點兒稿子沒改完,就沒出去,讓他們給她隨便帶點兒什麼回來。
小沈應了好,大家很快出去了,辦公室裡就只留下了宋於一個人。
她杯子中的咖啡已經喝完,這下儲存了稿子,打算去茶水間再衝一杯咖啡。
她走到茶水間門口,不經意的抬頭見裡邊兒站著人不由得嚇了一跳。同事們都去吃飯了,她原本以為辦公室裡只有她一個人了的。
那站著的人是唐續,他正抽著煙站在窗邊看著外邊兒。
宋於看到他是有些吃驚的,不知道他怎麼還在這兒,他不是應該早走了嗎?
唐續聽到她的腳步聲就回過頭來,宋於這下打招呼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於是便敷衍的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都已經過來了,咖啡是得衝的,她這下就上前,接起了開水來。
唐續抽著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有說話。一時間茶水間裡安靜極了,就只有水流到杯子裡的聲音。
宋於的咖啡還未衝好,一直抽著煙的唐續就開了口。他的面上沒什麼表情,吐了口煙霧,這才開口漫不經心的問道:“這幾天都沒來上班,為了於安河連班也不打算上了?”
宋於的動作不由得一頓,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得知了她沒來上班的訊息。他說出那麼一句話,顯然知道了於安河受了傷。不然也不可能冒出那麼一句話來。
他的訊息靈通,知道於安河受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宋於這下沒有吭聲兒,隔了會兒才淡淡的開口說道:“我上不上班和你好像沒什麼關係。唐總的心操得是不是有點兒太多了?”
有同事可能會隨時回來,宋於說完這話也沒有等唐續說話,端著杯子就往外邊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