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是有些兒納悶的,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呆得好好的,現在就不讓她在這兒了。
不過她的納悶是藏在心裡的,並不敢去問於安河。她很清楚,他那麼做,必定有他那麼做的理由,這不是他們做下人的能過問的。
聽說於安河不再,任念念變得懨懨的沒有胃口。她在來之前,以為只要進來死皮賴臉的纏著就行,現在才知道,即便是處於同一個屋簷下,於安河也有辦法不見他。
於安河確實是在避著她,此後一連幾天都是早出晚歸的,任念念仍舊未見到他。這天晚上,她不再上樓,一直在客廳裡坐著,等著於安河回來。
於安河是凌晨一點多回來的,進門看見任念念的顯然有些驚訝,眉頭微微的皺了皺。
一段時間沒見,他彷彿更瘦了些。任念念下意識的站了起來,訕訕的叫道:“於先生。”
於安河臉上的表情冷淡,淡淡的問道:“有事嗎?”
他這樣兒,彷彿她就是一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似的。
任念念原本有很多話要說的,也打好了腹稿。但被這句話都堵了回去。不過她還是很快就露出了笑容來,殷勤的問道:“阿姨一直溫著湯的,您吃東西了嗎?我去給你下碗麵吧?那麼晚了吃點兒東西再睡。”
她說著就要往廚房走,但走了沒幾步就被於安河叫住了,他淡淡的說道:“不用忙,我已經吃過了。”
他說完這話也不再多廢話,拿著外套徑直往臥室去了。留下任念念站在客廳裡。
她伸手摁了摁臉龐,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來。
任念念原本以為於安河是故意的在避著他,後來的一連幾天見他都在不定時的出門,這才知道他並不是在躲著她,而是真的有事。
是了,她也太高看她自己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她來青禾市就有半個月了。來時她是信心滿滿的,但現在卻是說有多挫敗就有多挫敗。
她在這邊待著沒有任何事可以做,見到於安河的時間少之又少,二十四小時就只有那麼幾分鐘,頂多只是一頓早餐的時間。
她這些日子以來常常愛坐到屋簷底下發呆,她是茫茫然的,不知道於安河為什麼突然就待她那麼冷淡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手幫她。
他幫她,做的顯然是虧本的生意。白城的那點兒家底,他還看不上眼。
這天晚上於安河回來得要早些,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一回來就回到房間裡,而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的眉宇間帶了些疲色,坐下後阿姨就送上了一杯熱茶來。
於安河接過後喝了一口,這才看向了任念念,淡淡的開口說道:“你的感冒也已經好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他並不繞彎子,直接就進入了主題。
任念念是沒想到他會那麼直接的,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訕訕的笑笑,說道:“您這兒不是挺大的嗎?您一個人住著孤單,我在這兒可以陪您說說話鬧熱鬧熱。”
坐了那麼久的冷板凳,也難為她還能那麼厚臉皮。
於安河並不說話,端著茶杯就那麼看著她。
任念念原本是涎著一張臉,被他看得不自在極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於安河隔了會兒就收回了視線來,淡淡的說道:“以前你是無處可去,現在你在這兒住著不方便。收拾東西,明天讓司機送你。”
他顯然並不打算多說,說完就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任念念見他站起來,也跟著站了起來,抿了抿嘴唇,開口說道:“我不走。”
於安河大抵是沒想到她會冒出那麼一句話來,皺著眉頭看向了她。
任念念一臉的認真,說道:“您幫了我很多忙,我想在這兒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這兒不需要你。”於安河淡淡的說道。
已經定了下來,他也不同任念念廢話,說完就往臥室的方向走。
任念念看著他的背影,急急的開口問道:“那你為什麼幫我那麼多?”
於安河的腳步頓了頓,慢慢的回過身來。他的視線落到任念念的身上,淡淡的說道:“我一向不喜歡欠別人的。就憑你父親知道我還活著,幫你就值這個價。不必多想,你也不欠我什麼。要謝你也應該去謝你父親。”
他的語氣十分的淡漠。任念念卻並沒有氣餒,一張白皙的小臉上甚至還露出了笑容來,唔了一聲,說道:“你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您之前已經幫過我了,不算再欠我父親的人情了。”
她那麼糾纏讓於安河皺起了眉頭來。
任念念這會兒的膽子大得很,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正經八百的說道:“因為您一次又一次的幫忙,我喜歡上您了。這點兒您得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