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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五號女監

回到看守所,那名最先和滕穎發生衝突的管教又來了,只不過這一次拿來的手工並沒有發給滕穎,而這已經是滕穎每天打發時間的主要事項了,“怎麼不給我?”

“當時你不是不想要麼?”這名管教似乎依舊沒有忘記當天滕穎給她下不來臺,這一天她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

看滕穎不說話,繼續道:“這裡嫌疑人需要勞動,而罪犯不需要。”

她說話的時候故意加重罪犯兩個字,這看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惡毒至極深深的刺痛了滕穎的痛點。

滕穎猛然抬頭,雙目血紅。

管教則是哼笑一聲,佔盡優勢的她完全不在意,輕蔑的將手中一部分的東西仍在滕穎的面前,“你要做就作吧,沒見過這樣的犯人。”

“你!”滕穎氣的有些哆嗦,越是這樣,管教就越得意,之後轉身道:“等你進了監獄服刑改造,那時候你會感謝我的,你會知道我是對你多麼的仁慈。”

委屈、失落、憤怒、無助同時湧上心頭,在看守所的幾個月來她沒有哭過,但今天她忍不住了,失聲痛哭,哭的毫無斯文。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天越來越冷,自從判決書下來後,滕穎每天都擔驚受怕,她無時無刻不在祈禱表上的時針能夠走得慢一些,日曆上的日期能夠多停留一天。

晚飯後,滕穎被轉移到了新的監舍,空間依舊狹小,依舊是通鋪,依舊寒冷潮溼,但較比之前的人滿為患不同,這裡只有零星的幾個人。

該來的遲早要來,她知道明天監獄要來接人,從此人生中最黑暗的一頁即將翻開。

此時滕穎才發現,站在天堂看地獄只是一念之間,而站在地獄看天堂,才發現是那樣的遙不可及......救與贖僅在一念之間。

深夜,北風凜冽,不時夾雜幾朵雪花,刺骨的寒風似乎並不甘於被阻擋在這鐵窗之外,順著縫隙轉入屋內,刮在窗框上,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屋子裡面的人都睡覺了,只有滕穎沒有閤眼。

她不敢閉眼,她怕自己睡著,這是她在看守所的最後一夜,她不敢想象明天之後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直到現在她依舊沒有勇氣面對現實。

想到這裡,她又想到死,但在這種情況下自殺顯然是不可能的。

清晨,清脆的開門聲擾醒了剛入睡不久的滕穎。滕穎拖著沉重的腳步,在幹警的押解下走出監舍,緩緩朝著門外走去。

寒風凜冽,吹打在滕穎那消瘦的身體上,顯得是那樣的弱不禁風。此時,外面幾名獄警正墊著腳,讓身體暖和起來,看錶情也是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因為年底,投送監獄的女犯不多,這一批只有算上滕穎只有五個人。

外面太冷了,簡單的走了一遍程式,女犯們便依次了上囚車,滕穎是最後一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囚車,只覺得兩腋有些疼。隨著一程刺耳的警笛,囚車駛出看守所,朝著省女子監獄開去。

窗外霧氣濛濛,就與現在的心情一樣,透過車窗,放眼望去雲霧縈繞的遠山,卻是一番美景,但車上的人早已無心欣賞。

隨著一聲長鳴的警報聲,兩扇巨大的鐵門緩緩的開啟,鐵門上面是紅色的幾個大字女子監獄。

人總是有好奇心的,即使面對恐怖的事物,總是要先睹為快。這些人下意識的看向窗外,結果顯而易見,眼中收穫的只能是一幢幢佈滿鐵窗的監舍和遙不可及的高牆電網。

滕穎機械的下了車,一名獄警拿出名單開始點名,隨後幾個人排成一隊朝著監區走去。

進了監區,並沒開始走入監程式,而是幾個人坐在小板凳上,由一名獄警對進行一次簡單的開導工作,主要是安撫情緒,引導讓其接受現實,初步完成心裡和角色的轉變,但這些話,滕穎聽著聚聚扎心,由警察到女囚的轉變談何容易。

一張罪犯登記表放在滕穎的面前,此時滕穎的內心依舊在掙扎,她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懸在空中的筆遲遲不肯落下,“填上吧,我知道你。”

此時一個聲音從滕穎耳邊傳來,那人慈眉善目的看著滕穎道:“我是你的監區長,有什麼事兒可以找我。”聽到這裡,滕穎思緒萬千,在一年前,自己也是監區長,而今她終於理解大起大落是什麼感受了。

滕穎覺得整整過了一個世紀,每一筆落的都是極為沉重,當到了家庭成員上,滕穎再一次停住筆,監區長小聲,道:“寫吧,都交代過了,我會為你保密。”

“那他們?”

“都很好。”

“剩下的路就要看你了。”隨後看了一眼門外道:“去吧,都在等你了。”

滕穎緩步跟著隊伍,進行入監檢查,逐步上繳自己的物品,此時她的一切都已經不屬於她,她如同一隻帶屠戮的綿陽,任由擺佈。

違禁品檢查後,幾名女犯走進來,這裡的人滕穎有一張面孔非常熟悉,正是雲娥。但云娥卻不在意滕穎,似乎根本沒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