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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西涼境外夾縫求生

凱薩越是急切,徐真就越是篤定摩崖的身份之緊要,挾持著摩崖下了馬車,四目環顧,卻發現腳下乃是乾燥的黃土,這分明已經出了長安!

車隊停下之後,諸多異人見得徐真挾持了老者,紛紛拔刀相向,卻是貨真價實的彎刀和斬馬刀,想來他們已經撕下了外賓偽裝,這些兵器若出現在長安府,卻是違禁之物了!

徐真四處掃視,這些人一個個身著便於騎射的胡服,著小袖,小口袴,大頭長裙帽,圍巾矇住口鼻,顯然是吐谷渾的民族打扮!

雖然吐谷渾的諾曷缽被封為河源郡王,又娶了大唐的弘化公主,但吐谷渾的軍隊時常侵擾邊關,長安城早已人心憤憤,多有傳言說是要攻打吐谷渾,這些人冒充天竺外賓到長安劫人,可謂賊心不小啊!

徐真也懶得理會這些賊子,他手中制住了摩崖,自然有恃無恐,只是此時覺得雙腳發虛,身子軟綿無力,連忙問道:“我睡了幾天?!”

凱薩恨不得將徐真千刀萬剮,小娘子同樣不齒徐真的見死不救,反而是摩崖這老丈溫和地回答:“少郎君已經昏睡了小五日…”

“五天!”徐真心頭一驚,沒想到自己居然睡了五天,按照這車隊的速度,估計現在已經出了涼州,否則他們也不會恢復藩人的打扮!

“不對!要是五天,我早就被蛇毒給毒死了!你剛才給我吃的是什麼東西?!!!”徐真腦子飛快思索,再次問道。

摩崖也不作隱瞞,將實情相告,原來凱薩本想將徐真殺死,但長安一片大亂,他又中了特有的西域青玉蛇毒,一旦將他留在長安,必定會讓人按圖索驥,懷疑到他們的頭上,無奈之下,只能將徐真帶了出來。

出了長安之後,本想將徐真半路殺死埋掉,可搜身的時候卻發現了徐真身上的圖冊,也多虧了摩崖的堅持,否則徐真早就被這夥人給殺了,剛才給他吃的不過是一些活血通脈的藥丸罷了。

如此說來,徐真倒是欠了摩崖一條命,他對摩崖本來就沒有惡感,反而能夠從這位淡定的老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宗師的氣質,不過他同樣看得出來,這車隊的其他人,都不是什麼善人。

可憐自己被帶到這窮山惡水之地,連當城管的機會都沒有了,心頭不由發苦,往東邊看了看,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走回到涼州,心裡頓時一陣迷茫。

摩崖作為老瑜伽師,又是戲法宗師,行走江湖大半輩子,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是登峰造極,適時勸說徐真:“少郎君,老夫細看過你的雙手,你絕對是個修煉幻術的良材,不若拜我為師,以後必定能夠成為高深莫測的幻人(亦作眩人,魔術師的意思)!”

徐真心頭微動,他對中西魔術發展史有著極為詳盡的研究,古戲法到大唐已經發展到了一定的高度,古印度的瑜伽術更是神妙無比,遠非現世魔術所能比擬,他確實心動了少少。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根本就由不得自己做選擇,不管摩崖的戲法造詣有多深,他和凱薩幫助吐谷渾人綁架這個身份不明的大唐貴人,背後必定有著不可告人的巨大陰謀,雖然他並非純正唐人,但千古漢人血脈激盪,他絕不可能幫助這些異域人來坑害漢人!

想到此節,他也是冷笑一聲,朝摩崖譏笑道:“哼,你有什麼可以教我的?教我給人下藥?還是教我用蛇咬人?還是說教我暗藏娘子香囊?”

摩崖聽得香囊二字,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卻見得徐真左手果然抓了個鑲金絲香囊,快速回想一番,應該是自己在車廂上攙扶徐真之時,被這小子偷了去!

摩崖和凱薩等人驚訝的目光,給徐真帶來了極大的成就感,讓他想起自己曾經在國外參加某檔真人秀直播節目,那位金髮碧眼的女主持非常看不起中國人,徐真就在訪問的過程當中,將她全身上下能偷的東西都當場偷掉,要不是那大洋馬底下真空,說不得連胸罩和內內都偷過來!

也正是因為這檔節目的反打臉效果,讓徐真進入了國際友人的視野,真正踏上國際舞臺,並受邀到拉斯維加斯去開專場表演。

這香囊似乎是摩崖老兒的死穴,但怒氣只在他臉上一閃而過,這位老人臉上更多的,只有一種莫名的哀傷,輕嘆一聲之後,朝徐真擺手道:“如果你信得過我,現在就趕緊離開吧,我擔保他們不會追擊於你。”

徐真聞言,不喜反皺眉,凱薩和諸多吐谷渾人虎視眈眈,一臉殺機,況且他實在信不過摩崖。

“給你們三息時間,把刀都放下否則我就把小老兒的喉嚨切開!”

“你敢!”凱薩將男裝小娘子頂上前來,鋒利的小刃已經在她稚嫩的脖頸上留下一道細細的紅痕!

“三!二!...”

徐真果然倒數起來,根本就不理會泫然落淚的小娘子,就好像他是鐵石心腸的自私鬼一般!

“哐噹噹!”在場七八個吐谷渾人的彎刀都丟到了徐真的腳下,凱薩狠狠咬牙,最終還是放下了小刀,那小蘿莉連忙跑到徐真的身邊,全然忘記了前一刻自己心裡還在咒罵這個見死不救的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