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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雙方爭奴凱薩烙印

徐真吃痛後退,卻被侯破虜緊隨而至,一刀刺向下腹,這次他可是真的動了殺心!

凱薩相救卻有心無力,自己身上傷口迸裂,早已血流如注,加上需要應對圍攻,行動受阻,眼看著徐真要喪命,心頭對這個狡詐唐人的厭惡倒是減輕了許多,甚至於生出了愧疚和感恩。

徐真眉頭緊皺,飛刀之流適於遠端建功,一旦被貼身,實難施展,此時只有連連躲避刀鋒,險象環生驚心動魄!

關鍵時刻,一人從營外疾奔而入,噹噹噹撥開諸多軍士刀刃,揮舞手中大刀,風一般席捲而來,擋在了侯破虜和徐真的中間,赫然是李靖次子李德獎!

“都停手!”

李德獎畢竟是營中校尉,又是上過戰場的年輕軍官,威怒之下,那些圍攻凱薩的小兵都收刀退出戰局,而侯破虜自詡英武,卻連自己最看不起的徐真都久久收拾不了,早已打出來火氣來,哪裡肯停手!

但他武藝畢竟不如李德獎,被對方一口斬馬刀不斷逼開,全然無計可施,這李德獎雖然是衛公李靖之後,但年少四處遊歷,多與江湖草莽有溝通,衝鋒陷陣眉頭不皺,單打獨鬥更是不虛任何人!

侯破虜眼見佔不到便宜,只能持刀而立,指著李德獎大罵道:“身為校尉,私帶野人入營,搶奪戰俘賤奴,頂撞軍官,擊傷隊正,難不成你李德獎要與他同流合汙麼,還是說這野小子的所作所為,就是你李德獎授意指使的!”

侯破虜雖然武藝不濟,但心思卻是深沉狡黠,三言兩語就將李德獎給拉下汙水流之中!

然則平日裡有力無腦的李德獎卻像突然開了竅一般,傲然而立,不卑不亢地說道:“徐少郎已脫民籍,現為主營親衛隊之隊正,此乃行軍總管親點提拔,難不成侯司兵想要質疑主謀行事麼!”

李德獎早就看不慣侯破虜,此時取出懷中鐵牌,上面果真有徐真二字,低階兵長通常不會頒發身份令牌,但李道宗顯然考慮到軍營中形勢複雜,未免有心之人借題發揮,居然讓人給徐真製作了鐵牌,可見這位老帥心思之深沉了。

徐真猛然鬆了一口氣,李道宗雖未出面,但讓李德獎前來解圍,終究算是有點良心,否則他徐真說不得真的撂擔子不幹了。

侯破虜本為司兵參軍,低階軍士績考和提拔都經由他手,雖然主將親點無可厚非,但他受不了像徐真這樣的賤人,居然能夠憑藉主將上位,心頭嫉恨,不依不饒道:“就算他是隊正,也不能強搶軍奴,傷我軍士,這筆賬,本司兵說不得要到主將面前去算清楚!”

“這...這...”李德獎雖然受了點撥,但如何能與侯破虜辯論,三言兩語居然被對方鎮住,他本就口舌笨拙,當下更是無言以對。

徐真看著侯破虜得意洋洋的死樣,心頭髮狠,將那鐵牌插入到火爐之中,轉身反問道:“此女俘尚未分配,既是未定之身,侯參軍如何提前定得她的歸屬?”

侯破虜今日拿不下徐真,早已顏面掃地,此時被他言語相激,昂首憤然道:“難道我堂堂司兵,還做不得主,收不了一個賤奴麼!”

徐真當即抓住話柄,擲地有聲地喝道:“果真好大的官威!看來侯兵曹這是要仗勢欺人,以權謀私了麼!”

“你!”侯破虜向來自詡思辨過人,沒想到一怒之下卻被徐真繞了進去,卻不知徐真乃魔術奇人,最擅心理暗示,言語引導,這次卻輪到侯破虜啞口無言了!

李德獎見侯破虜吃癟,心頭大喜,連帶看著徐真的眼中,都充滿了敬意。

侯破虜見說不過徐真,當即耍橫,朝那受傷隊正斥道:“你去與營長說一聲,這胡女賤人,我要了!”

一言既出,侯破虜高昂著頭顱,毫不掩飾眼中之驕傲,此刻在他眼中,徐真就是一個可憐蟲!

然而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之中,凱薩卻緊咬下唇,走到火爐旁邊,抓起那燒得通紅的鐵牌,烙印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上!

茲茲的青煙和烤肉的腳臭味讓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而凱薩卻任由汗珠滑落到血紅雙眼之中,下唇咬破卻一聲不吭,當場鎮住了所有人!

唐時賤人分為幾等,最下層的是奴婢,沒有任何人身財產權利,所謂“資財畜產,不同人例”,賤奴地位低下,與牲口無異,凱薩所在部族生蠻不堪,女人如牲口,打上誰的烙印,就是誰人之財產。

她雖然早已明瞭徐真的意圖,但這一次心不甘情不願卻也要打上徐真的烙印,因為她要離開這裡,摩崖上師和族人還等著她去救援,而且她需要藉助徐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