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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漢王逆反徐真分身

今番卻說徐真為保李明達周全,驅使張素靈假扮自己,將凱薩送入了淑儀殿,如今雪夜料峭,自己卻難以入眠,轉輾反側小半夜,只得起了身,披了暖袍,在院落之中走動,行至院中老槐樹下,卻見得一人冒雪而立,正是那夜不能寐的張素靈!

她是張蘊古的庶出,幼時也曾住過這府邸,只是到了後來,母子二人遭遇主母排擠,這才搬了出去,遠離主府,雖用度不曾短缺,卻少了許多噓寒問暖的關愛。

如今故地重遊,張素靈未免嘆息,她母親也是個貞烈的女子,本不受那冤案的牽扯,卻傻傻殉了情節,只留下張素靈一人,讓這小丫頭曾經憤恨過,也替母親感到不值,然則越是長大,報仇的心思卻越發劇烈。

夜穹無星月,紛撒冰心雪,手中酒冷冽,誰人聽我歌一闕,經年笑淚今夜絕,親恩難入夢,杜鵑空啼血。

張素靈心中惆悵,未免蕭索,提起酒壺來悶了一口,苦澀難耐。

徐真望著這瘦長的背影,只覺著這人孤零零地,不被這世界所收容,想起自己的身份來,引發內心共鳴,心頭也是壓抑得難受,忍了忍,終究沒有上去搭話,自顧回了房。

他的身影剛消失,張素靈微微轉過身來,輕輕嘆息了一聲,她已從張久年等人的口中,瞭解到徐真這一路的經歷,徐真何嘗不是跟自己一樣,孤單單地掙扎於世?

可惜徐真沒有上來搭訕,否則,一同喝杯苦酒,想來也是極好的。

徐真回到房中,將身上傷口都緊緊包裹起來,束了內甲,又將那久違的紅甲披掛,全身覆蓋於鎧甲之中,凱薩親手製作的雕弓揹負起來,提了長刀,似乎又回到了吐谷渾的戰場之上!

而張素靈則穿起徐真的中郎將軍甲,五更鼓的時候就出了門,想起今日即將發生的大事,心頭也忍不住激動難耐。

因為要操作許多機巧之物,摩崖早已跟李淳風、閻立德作了一夥,這許久籌謀準備,今日終於要動用,奈何天公不作美,這樣的天氣,確實不利於發揮。

漢王李元昌時年二十有四,正是茂盛風華,美姬滿室,享不盡的榮華,又不缺文韜武略,藏書衝棟,武藝又是精湛,坐享親王的尊貴,然而人心最是不易滿足之物,他也是個皇家的血脈,終於等到李世民漸漸衰弱,又如何不敢奮力一搏?

那太子李承乾雖是果敢之人,然則身周太多羈絆,如今朝堂之中人才逐漸凋零,一幫開國功臣死的死,老的老,如李靖這等,只不過明哲保身,坐等飛昇,徐世績這般,也不敢胡亂指點,只想著坐守其成,長孫無忌雖有野心,卻只會擺弄權謀之術。

也該是天命使然,有了侯君集這等大野心大氣魄的人,又糾集了諸多得力的文武,既然太子扶不起,李元昌自覺該是自己的命數到了!

他緊握手中寶刀,用力揮舞了幾下,只覺得能將這天地都給劈開,滿滿的都是力量,改變天地的力量!

過了今日,他李元昌就能更進一步,登上那人間的巔峰!

可惜的是,他並不能親自上陣,將自己的滔天武藝都施展在世人面前,他只能將隨身短刃藏納於內甲之中,在諸多親衛的簇擁之下,趕赴大明宮的太液池。

這太液池四周早已佈置妥當,冬雪初霽,天色卻有些陰沉,烏雲低低壓著,一如皇宮情勢一般暗流湧動,讓人生出不甚美好的預感來。

文武百官早早到場,顯示四周圍相互恭賀了一番,說些吉利話兒,這才按著班次坐了席,諸多大公王族也都紛紛到了場,這方圓之間,匯聚了掌握著天下權柄的人,好似將那大唐都縮小到了這太液池的周遭,各據地方,涇渭分明。

李元昌意氣風發地入了席,距離那個座位也就數步之遙,他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平靜得連他自己都覺得害怕!

期期艾艾之間,一聲禮炮響起,鑼鼓齊鳴,金吾衛依次而出,那金黃的佇列似乎將天穹的陰霾都驅散了不少!

當今聖主緩緩駕臨,那不可褻瀆的尊威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滯,哪怕相隔甚遠,手腳都不自覺顫抖起來!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朝聖主恭賀,雖聖人不喜奉承,但賀年之際,百官還是獻上了繁華昌盛千秋萬載之流的話語。

聖人氣概幹雲,由於今年將吐谷渾清掃了,展現我大唐的國威,故大赦天下,文武百官皆由封賞,人人稱道,山呼海嘯。

又有各地官員進表,豐收大年,府庫外溢等等,不勝列舉,又有諸多皇子上來,稱孝道仁,各部官員紛紛述職,彰顯功績,可謂國富民強,確實千年一遇!

一干流程走下來,也消耗了許多時間,這才開了宴,仙樂大作,歌舞曼妙而來,整個會場彌散著一股祥和歡樂,讓人沉醉其中,久久不願醒來。

李元昌面色如常,該飲則飲,還親熱熱給自家哥哥敬了禮,聖上龍顏大悅,少不得好生撫慰了一番,真真是親情洋溢,讓諸多臣子感受到帝王家的和睦仁愛。

直到那二十舞姬即將上場,李元昌的心頭才緊繃起來!

這二十舞姬訓練已久,效仿魚腸,在足底暗納短刃,只待承天門一破,叛軍入了宮,舞姬們就能將當今聖主給制住,甚至刺殺當場!

直到此時,李元昌才發覺自己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著,他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