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五里的茂遠村中,葉成幃領著汀安、陸修遠和幾名差役緩緩扣響了韓家的門。
出來開門的是韓春的弟弟韓秋、韓冬。
見到縣衙官差, 兄弟二人都是一臉惶恐和不安。
“各位大人.”
兩兄弟還未來得及說話,陸修遠就揮手將二人打住:“今日知縣大人親來問話,你們兄弟定要如實交代,不得有半點隱瞞。”
“是。”
兩人垂頭喪氣的回道。
葉成幃目色冰冷的打量了眼兄弟二人,慢悠悠的走到院裡一把破敗的木椅上坐了下來。
思忖片刻後,才沉聲說道:“你們兄長在獄中已經供認不諱,親口承認是他殺了張沅,但本縣覺得他並非殺人兇手。”
聽到這話,韓秋、韓冬小心翼翼的抬眸面面相覷了一眼。
“說吧,他為何要主動認罪?”
葉成幃意味深長的打量了眼一旁站著的陸修遠,警示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陸修遠看著心裡一凜,默默的低下了頭去。
“大人.”
韓秋、韓冬遲疑著正要開口,葉成幃又厲聲強調道:“本縣今日問且只問一次,你們兄長的性命只在你們兄弟二人一念之間。”
“大人。”
老二韓秋咬牙開口道:“我們兄弟三人那日去張沅家中探望,一進門張沅就死在了家中,還被人割去了頭顱,屋子裡也是亂糟糟的,肯定是遭了賊,若報官必定會被認定是我們兄弟三人劫財殺人,我們不得已只好去向顧朗熙請教,他給我們出了主意,叫我們將屍體運到竇家,之後謊稱張沅外出遠遊了。”
“如今東窗事發,韓春為了不讓你們兄弟二人受連累,所以就自己扛下了這份莫須有的重罪?”
葉成幃冷幽幽的看緊韓秋、韓冬。
兄弟兩都慚愧的低下了頭去。
“糊塗。”
葉成幃沒好氣的斥道:“他自己都不知道屍首頭顱去了何處,很顯然是被屈打成招,這江陵城巧嘴無數,做兄弟的,你們也不知道請人為他辯護替他討還公道,眼睜睜看著自家骨肉兄弟被人冤死?”
“大人啦。”
兄弟二人皆是聲淚俱下:“如果有法子,草民怎甘心讓兄長含冤而死,自打兄長入獄後老母親都快哭瞎了雙眼。”
韓秋聲音顫抖的如實稟道:“恕草民斗膽冒犯,自古衙門向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更別說江陵城這些訟師都是隻會吸人鮮血的惡魔。”
韓冬也不停哽咽的跟著補道:“有道是窮死不做賊,屈死不打官司,即便我們能夠傾家蕩產的湊上些銀子都不夠那些巧嘴們一紙訴狀的潤筆費,到了公堂上再如何全然沒個底,這也是兄長寧可冤死也不願我們摻和其中的緣由,他是不想讓全家上下十幾口人徹底沒了活路啊。”
聽到這裡,葉成幃目色凝重的環視著屋子裡藏著的老幼婦孺們,沉吟良久後才微微的嘆道:“本縣替你們指一條明路吧。”
眸光流轉間,帶著些怒意狠狠的瞪了眼陸修遠,這才重新看回兄弟二人:“你們兄長如今主動認罪,本縣只能選擇公判,如果你們覺得另有隱情,可到城南花家求助提起上訴。”
陸修遠這才意識到是將人屈打成招了,誠惶誠恐的趕忙附和道:“今日花家小姐隻言片語就說服了知府大人放糧入嶽州,她為人公道秉直,定會願意幫助你們的。”
“多謝大人提點。”
韓秋、韓冬千恩萬謝,感動不已的目送著縣衙吏員們匆匆離開了自家草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