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張公子直面大家的疑惑,你如何確定這屍體就是你叔父的?”
花如錦慢調不吝的看向公堂之上,聞聽著堂外漸漸響起的擊鼓聲,繼續質問:“沒有頭顱的屍體又如何就能認定是那張沅的?我想這也是知縣大人不敢結案的重要緣由吧?”
葉成幃思忖著點了點頭:“不錯,僅憑一具無頭屍體的確很難斷定此人就是張沅的屍體。”
“可如果那具屍體不是張沅的又會是何人的?”
縣丞唐浩然也緊鎖起了眉頭。
忽聽外面鼓聲大噪,他驚疑著抬起頭連忙問道:“何人在外擊鼓鳴冤?”
外堂衙役高聲回道:“啟稟大人,是一名乞丐領著名幼女前來縣衙尋父。”
聞聽這話,公堂內外再次喧譁起來:“今日的縣衙倒是奇了怪了,一個看著自家老父停屍衙中不去相認,一個卻是專程跑到縣衙尋父。”
葉成幃臉色陰晴不定了一陣,隨即恢復如常,繼續緊盯著花如錦,冷幽幽的笑道:“花小姐倒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彼此,彼此。”
花如錦也回以一抹溫笑,凝聽著周圍的聒噪聲,立即提高了音量:“那麼請問諸位大人,行兇者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想著將死者的頭顱割下來?”
從犯罪心理學上來講,兇手這樣做必然有著不尋常的目的。
陸修遠想了想:“怕是想要掩人耳目,混淆視聽。”
“不錯。”
花如錦樂滋滋的答道,對這位典史大人的突然開竅深感欣慰:
“毀人屍體、割人頭顱要麼是為了掩人耳目,要麼就是為了毀屍滅跡又或者與之有著深仇大恨,很顯然,後面兩者皆不是,韓家與張沅關係並不差,可若是為了毀屍滅跡也不會只割下頭顱留下其餘屍身,所以就只剩下掩人耳目這一種可能,
韓春既然承認殺人,他自然不會有這一層動機,他總不至於告知官府自己殺了人卻又愚蠢的故意賣關子讓官府去猜測他所殺之人究竟是不是張沅吧。”
頓了頓,她巡視聽得正入神的眾人再接著言道:“而能有此動機的必是希望大家都覺得這死者就是張沅,那麼又是誰會用這種金蟬脫殼的法子矇騙大家,又從中獲得的益處最多呢?”
葉成幃閉了閉眼:“如此看來,我想只有張沅自己。”
“不錯。”
花如錦目光緩緩落向正惶恐不安的張修:“方才我說你早已得知你叔父死在了三年前,那實在是冤枉了你,如果是你殺害了你叔父,你大可直接栽贓給韓春,又何必割人頭顱多此一舉,所以也只剩下了一種可能,你早就知道縣衙那具屍體並非你叔父的。”
“花小姐,你休要巧舌如簧,只逞口舌之快。”
張修怒不可遏的斥道:“我叔父憑空消失在了茂遠村,你不替我叔父鳴冤昭雪,卻為了掙那黑心銀子反誣我叔父,那屍體不是我叔父的還能是何人?”
“是呀。”
韓冬也露出一臉不解:“花小姐,當日我們去張沅家中,床上躺著的的確是他,衣物也是張沅前日裡所穿戴的,只是被人割去了頭顱。”
“這正是他用來掩人耳目的高明所在。”
花如錦怒瞪著張修,想到在地道里見著程霓霓母女那悽慘的景象,心中的憤怒猶如火山噴發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