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師爺不必再說。”
溫毓鳴堅定的擺了擺手:“那丫頭不過是懂些旁門左道的東西,這權謀之術哪裡是她這等鄉野丫頭能夠駕馭得來的。”
穆賢見他對自己的諫言不為所動,也只好作罷,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鴻鼎酒樓。
城東五里外的翁家老宅,花如錦剛下馬車就聞到濃郁的桂花香從四下裡飄散而來。
芳香撲鼻,真是沁人心脾。
她領著程霓霓被翁家的兩個小丫鬟引進客堂,剛剛落座下來,就見方才的青衣婦人令人拜了茶,隨後朝下人暗暗使了個眼神。
不多時,便有小廝託著盞紅綢蓋著的托盤走了進來。
青衣婦人指了指托盤,溫溫的笑道:“這是我家老爺的一點心意,還請花小姐笑納,莫要見外。”
花如錦瞟眼看了看正揭開的紅綢下方,整齊的挪著滿滿一托盤白花花的銀子。
心裡不由一駭,連忙望向癱軟在太師椅上有氣無力的翁員外,推拒道:“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翁員外不必如此客氣。”
與霓霓這丫頭如此相遇也是一場緣分,她並未想過靠這丫頭掙銀子。
如今只盼著小丫頭可以被妥善的安置。
眼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拱手送人,贅婿劉江一臉心疼:“小婿瞧著花小姐也不是個貪圖俗物之人,岳父和繼母如此這般豈不是讓花小姐”
“出去。”
不等贅婿把話說完,翁員外就是狠狠的一聲呵斥將他打斷。
劉江只得灰頭土臉的退了出去。
“花小姐定是要收下,莫要推拒。”
翁員外目光重新溫潤下來,滿是赤誠的凝視著花如錦:“你不僅替老朽尋回了霓霓這孩子,還替她報了一家的大仇,些許薄物也不過是聊表寸心罷了。”
看著夫婦二人懇切的眼神,再看著霓霓這丫頭也是不斷的暗暗示意,花如錦當即將銀子收了下來:“那晚輩就多謝翁員外了。”
翁員外虛弱的面上這才展露出欣慰的笑意。
長長的嘆了口氣,瞧著跟前的少妻幼子,又將程霓霓拉至跟前,不停的撫摸著她的小手掌,目色漸漸凝重下來:“苦命的孩子,舅公大限將至,也不知你舅婆將來能否庇護得住你。”
聽著這話,旁邊的青衣婦人頓時神情落寞的小聲抽泣了起來。
花如錦察覺到他這番話別有深意,鳳眸一沉:“翁員外何出此言,您這身子骨只需好生將養著,早晚能夠恢復的。”
青衣婦人哭得更加傷心,緩緩揭開蓋在翁員外身上的被褥,只見他整個下半身的衣物皆是溼漉漉的,連同周圍的褥子都被粘在了一起。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頓時充斥在了屋子裡面,刺鼻難聞。
“我家老爺早年間在外行商頗為辛勞,時有應酬,幾年前就被診出有肝瘟之症,霓霓祖母的死讓老爺的病症雪上加霜,遍請名醫都說老爺肝膽俱裂無藥可醫。”
青衣婦人捂著鼻子不停哽咽:“這些年我們也聽到了些風聲,得知霓霓一家可能是遭人迫害,我家老爺不過是強撐著口氣想要查清真相罷了。”
花如錦恍然大悟,也不拐彎抹角的索性直言道:“所以翁員外是擔心令婿將來會為難令夫人和令郎?”
如此,霓霓將來的處境怕是也好不到哪兒去。